“东翁以为如何？”魏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追问起元宝藏的看法。

“德明白！”贵乡县丞魏德叫着自己的名字答应。

“所以，老夫心里矛盾得很！”元宝藏主动替魏征总结。“如果程贼赢了，短时间内绝不会像张贼那样四为祸，但一旦其在鹿泽站稳了脚跟，我辈恐怕连觉都睡不踏实。而一旦张贼赢了，我等今年冬天免不了要抱着

“属下记住了！”魏征承诺。

侧转，元宝藏又将手臂搭在了魏征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叮嘱：“玄成，你读书多，心思机，凡事要多帮帮德。老夫这边若有想不到的地方，你也多多提醒。”

“玄成不看好张金称么？”元宝藏跟着又追问了一句。

“属下也是这样期望！”魏征也陪着元宝藏叹了气，低声说。“张贼充其量不过是一介匹夫，残暴好杀，且心狭窄。其下皆惧其威，才不得不从之。即便这回他能吞并了程名振的三县之内，也不过草朝，泥中鬼火，须臾之间繁华，转便由盛而衰。而程贼…”

魏征看了上司一，叹息着摇“程贼屯田养民，练兵备战，既通晓兵法，又懂得治理地方。属下听人说，他们夫妻两个的府邸空的，连一件值钱的摆设都没有。历年来劫掠四方所得，都换成了米粮盐铁，或贷给百姓，或补充军需。这样的人，有张金称在上压着，还可谓虎困牢笼。一旦他推翻了张金称，自己替自己了主。则北靠鹿泽，西临太行山，凭险而居。退可为祸地方，若是蓄意取的话…”

元宝藏苦笑着摇“你们两个啊，误解老夫的意思了。老夫不是怕你们不努力，而是为武郡的百姓计，尽量把结果往最坏里想。下河北各地烽烟四起，西有张金称、程名振，东有士达，窦建德。王博、格谦之在河南呆不下去，也纷纷往河北逃。咱们手中就这儿实力，得先想如何自保方为正理。把这一亩三分地保住了之后，才到剿灭寇，为国建功！”

魏征和魏德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老大人教诲得极是。我等既然为武郡之官，自然凡事要先考虑武郡。”

如果寻常的上司与下属之间，此语已经非常失礼了。但魏征是元宝藏一手提起来的心腹，所以彼此之间也时没那么多顾忌。伴随着一声长叹，元宝藏沉声回应：“吁！从长远看，老夫当然期待张金称能赢，程名振兵败死。但只顾前的话，老夫却不得程贼获胜，抢了张贼的把椅！”

“无论谁胜，鹿泽的实力必然大损！”魏征想了想，很谨慎地回应。

既然是上司有事儿，魏征岂敢怠慢。笑了笑，低声回应“武备归魏县丞，我也就是给他主意，别的忙就帮不上了。大人若是回衙门，不如拿车捎我一段。”

“你们两个继续忙吧。忙完了，玄成到我的书房来一趟，我还有些杂事想跟你商量！”元宝藏扫视四周，然后笑着安排。

用五百喽啰杀了个全军尽墨，也怪不得别人不放心。只好讪讪地笑了笑，郑重答应：“大人尽放心。没十足的把握，下官不轻举妄动便是。如果再被人杀得溃不成军，届时不牢大人费心，魏某自己也没脸再见家乡父老了！”

宾主二人抱拳跟魏德作别，然后并肩走向车。/才踏车厢，还没等帘放下来，元宝藏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鹿泽之变，玄成以为最后谁会获胜？”

“我二人此番肯定与弟兄们共同退，决不丧师辱国之事！”魏征肃立抱拳，郑重保证。

“也好，咱们在车里边走边聊！”元宝藏想了想，笑着答应。

待魏征替二人表完了态，魏德接茬补充：“这回鹿泽内，机会难得，所以属下才试图渡河而剿之。但万一贼人防备得，属下肯定兵不动，以免惹火烧，让阖郡百姓跟着受罪！”

“你明白这些就好。”元宝藏腾一只手来，轻轻拍打魏德的肩膀“德啊，值此，啧，值此非常之时，我等为地方官的，肯定要互相扶持，共度难关。老夫不通兵法，也就不涉太多了。你自己准备啊，需要老夫什么，尽开便是。但有可能行方便之，老夫绝不擎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