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样说，蒙面客的脸明显的搐了一下。有外边的一层白绢挡着，才让人无法看其脸上的恶毒来。“河北绿林虽然声势浩大，当得起豪杰二字者，也就是窦、程两个，余者，由他们去吧。”

“伯当尽说些气话！”儒生打扮的房彦藻转过反驳“杀了元宝藏，武郡必然落士达之手。那贼狼野心…”

瓦岗军今年连连败于张须陀之手，直到上个月杨广被困雁门，张须陀麾下三名悍将李旭、秦叔宝、罗士信奉命去外救驾，才好不容易过一气来。但这半年多的败仗，却在大伙心蒙上了一个大影。翟让所的内营那边还好些，有三当家徐茂公坐镇，外加上单雄信、程知节等勇将协助，虽然多次吃亏，却没失了锐气。李密所的蒲山公营这边，却因为吃得败仗过多，内已经隐隐现了不稳定迹象。如果换去年，房彦藻和王伯当两个绝对不敢在李密面前大吵。而现在，他们却不顾李密在旁边气得脸发黑，互相冷嘲讽起来。

“张金称、士达等辈，才真的是一群豚犬耳！觅之时张牙舞爪，遇到樊哙、徐晃之类的勇将，顷刻间便为砧上之！”被称作密公的蒙面人冷笑几声，非常傲地评。

“房先生，你不要再说了！”一名七尺的武夫厉声打断。“你看主公都被你气成了什么样。不就是个元宝藏么，明日一早，我就潜到武将他的人给主公割来！”

李密的心腹谋士房彦藻本来就跟王伯当等武夫不合，听对方如此自大，忍不住冷笑着嘲“王将军杀他，当然如探取般轻松。只是别遇到其他英雄！”

王伯当明白对方话外之意是，他王伯当也就杀几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官，遇到真正武艺的勇将便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反击，只恨得嘴角发青，两冒火。几名与王伯当好的武夫看不惯房彦藻的损，却都笨嘴拙，本帮不上什么忙。况且王伯当被罗士信打得抱鞍吐血是事实，大伙都亲看到的，谁也否认不了。

“王将军的武艺再，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伯当立刻了起来，指着房彦藻的鼻喝问。

房彦藻微微耸肩“没什么意思，夸将军武功呗！”

“密公，密公，天降大任于你，你且不可意气用事。那魏玄成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吏，属下再想想办法，一定能说得元宝藏解开前心结！”儒生一边替蒙面客将白绢重新裹好，一边急促地劝解。

“彦藻！”蒙面客咬牙切齿，叫着儒生和自己的名字说：“想当年，姓元的求着我李密帮忙时，是怎样拍的脯。如今，我不过是让他往火上再添一把柴…”

说着话，他一把扯下脸上的白绢，张伤痕累累的面孔来。

不止是儒生一个，周围的若文武爪牙全都吓坏了。赶跑上前，抱腰的抱腰，扯胳膊的扯胳膊，折腾一臭汗，好歹才把发了疯的蒙面客给劝住。

“属下已经了安排。”儒生退开半步，躬领命。“凭着密公和瓦岗军的名，他们也都肯给属下一、二分颜面。只是武郡守元宝藏，本来说好了月前起兵响应，却被其麾下一个叫魏征的家伙生生给阻止了！”

儒生打扮的人叹了气，继续低声劝解“密公何必跟这等小人一般见识。自古以来，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者多。当日元宝藏有求于你，当然什么都肯答应。如今他见瓦岗军连败数阵…”

“嗯，嗯，呃！”蒙面客又痛，又恨，声音立刻变了调。不再像刚才那样在上，而是变成了荒野孤狼般的恶毒咆哮“他，他***。我，谁替我除了此人！”

蒙面客的脸又搐了一下，痛得他眉上下直。这回，儒生模样的人注意到了，赶停止话，双手上前搀扶住蒙面客，关切地问：“密公…。，小心些。有是伤动骨一百天…”

如果忽略那些纵横错的伤痕不计，此人倒也能算得上一个男。凤目蚕眉，鼻直方，颏下还有五捋长髯飘飘洒洒，平添三分英雄气概。只可惜那些疤痕太杂了，横一，竖一，个别未能痊愈的地方还冒着一浅浅的血丝，就像被恶鬼用利爪抓过了般，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不过一待宰豚犬耳！”王伯当引用李密刚才的评价回应。“得了武又如何，经得起我等倾力一击么？”

“呵呵，呵呵，呵呵！”儒者笑，非常赞同蒙面客的评价。“上次房某奉密公之命去河北联络众豪杰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这一。那时程名振不过刚绿林，声名远不如今日显赫。但他只是用一支柳条的轻箭，便令房某苦心积虑多日的心血付之东。此，唉，落到张金称手里，可惜了！”

的，总像浮动着一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