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并不令人生气，却令人心里十分惶恐。好像稍一松脱掌握，他就像鹰一样腾上天空，永远将自己抛在地面上。追，追不到。弯弓而，又于心不忍。杜鹃不明白自己因何而产生这觉，却无法让自己挣脱来，重新找回往日的自信。也许那自信她从来就没有过，只是原先并不清晰，现在愈发烈了而已。

一边微笑着，手中的力却于不知不觉中加大了起来。程名振受到了妻心中的张，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撩了她一下发梢，继续笑着：“即便桑显和不来，朝廷早晚也会另派他人的。早打晚打都是打，什么时候把朝廷打得疲了，什么时候也就清静了！”

“诺！”张瑾这回没有提任何异议，大步上前接过令箭。在接的刹那，程名振与他的两人的目光对了对，彼此之间都看到了一会心的意味。

“这两仗留下来不少彩号，下都集中在六叔那里。待会儿…”程名振抓起第三支令箭，准备派遣杜鹃护送伤兵到安全地带静养。神与妻接，却被杜鹃狠狠地剜了回来。“待会儿韩世旺负责集中所有伤号，无论原来是鹿泽的还是洺州军的，一并带往狗山。都是咱们的老弟兄，只要不死，咱们就有责任治好他们，养他们一辈！”

“没事儿，有空落落的！”杜鹃轻轻摇，双目中有一缕波光动。“这回我终于可以跟你并肩而战。”她笑了笑，轻轻摇动丈夫的胳膊。“咱们两个，这回别分行动了。我不想担心你！”

张瑾还想再多说几句，后心的护甲却被人拉了拉，犹豫着闭上了嘴。程名振看到了王飞的小动作，笑了笑，换了稍轻松的吻补充：“我只是说危急时刻可以这样，并不等于一定被敌人到这地步。也许是咱们小瞧了王德仁呢，隔着几百里的事情，恐怕谁也料不准！“

“倒是！”众人七嘴八地附和，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放松。虽然没人明说大伙的后路可能遇到麻烦，但作为已经有了数年临阵经验的将领，他们或多或少都对危险有了一儿直觉。下程名振还可以镇定自若的调整署，大伙心里就跟着踏实些。如果程名振已经急得如锅上的蚂蚁般，大伙的心思恐怕也就全了。

众将齐齐地答应了一声，纷纷下去准备。杜鹃没被分派任何任务，所以留了下来，静静地站在程名振侧，与丈夫一目送大伙门。待最后一个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后，程名振转过，笑着安：“形势应该没那么严重。瓦岗军多年的声望积累不易，不应该…”

“不着急，有什么可着急的！”程名振先摇了摇，然后轻轻。“总之逃不过兵来将挡四个字。即便败了，咱们又不是没地方可去，早晚还有重渡乌江的机会！”

后半句话所涉及的的典故杜鹃不太懂，但她从丈夫的睛里看到了地疲惫。丈夫已经不是当年刚刚绿林时那个什么都似懂非懂，遇到什么事情积极乐观程小九了。这些年来，他获得了太多的东西，也积累了太多的负担。三个县城，近二十万老幼，还有弟兄们的家眷，真的为了避敌锋芒而撒手不，哪会那么容易。

杜鹃的恰恰地也仰了起来，红如焰。

真的会清静么？恐怕不会吧？杜鹃脸上笑着，心里却充满了迷惑。丈夫昨夜、今晨还有刚才议事时的举止，已经越来越有大当家风范了。不慌不忙，不怒自威。原来从不禁止自己发表意见，现在却总是试图将自己完全变成从属于他的女人，而不是江湖同伴。

“只要你不着急就好！”杜鹃温婉地笑了笑，将手伸到了丈夫手里。整日刀枪，夫妻两个的掌心都生满了老茧，却别有一番温柔滋味涌上各自的心。

却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地里的麦已经收了，大伙赖在城中也没什么事，不如到山中去散散心！”

“嗯！”程名振看了看妻，将垂得更低。几年来，他于不知不觉中又长了，原来个和杜鹃差不多，现在却已经比对方了一大截。

“剩下的弟兄！”程名振笑着起，绕过帅案，亲手将韩世旺搀扶了起来。“跟我一给大伙断后。谅那魏德即便借几个胆，也不敢过河来追我。”

“你今天怎么了？”程名振见妻只是拉着自己微笑却不说话，低下，看着对方的睛问。

“张瑾，你带本兵去接鹿泽！”笑了笑，程名振继续命令。“如果卢方元也回到泽中，你不必跟他手，迅速转往平恩。如果卢方元没回去，你拿下鹿泽后，将所有能战者都集结起来，一赶往平恩与我汇合！”

“谢大当家！”韩世旺一跃而前，长揖及地。虽然猜到程名振此举有收买人心之意，还是十分恭敬地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