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得如此客气，程名振索将心中最后的疑虑彻底打消，摆摆手，笑着：“既然话都说了，哪有再吞回去的理。王将军如果不急着回去向窦天王缴令，可否到城内盘恒几日。程某请人私酿了几坛烈酒，刚好到了该开盖的时候！”

亲兵们立刻举起号角，将王德仁的命令传遍全军。瓦岗军众喽啰本来就不愿意跟绿林同行手，听闻角声，暗暗松了气。将阵亡和受伤的袍泽抬起来，将长短兵扛上肩膀，迤逦南去。

王德仁看了看满山遍野的尸，忍不住暗暗咽了吐沫。刚与洺州军拼过一场，又受到瓦岗军的袭击，桑显和所损失极大。光是在前这片荒地里，就足足躺了有四、五千尸。那些尸上都有铠甲，战靴，血泊当中还扔着不少长槊，漆弓。而自己到了河北之后，最缺的就是这些制式装备！

王德仁听得直撇嘴，心里好生后悔当初不该听从李密的蛊惑来图谋鹿泽。如今便宜没捞着，却跟窦建德和程名振两个同时结下了梁。日后河北绿林同提起此事，肯定也会将自己今天的举动往“勾结河南人谋害同乡”的话上扯。真他***是黑瞎照镜，里里外外都不能算个好人。

“哪里话来，没有你王大当家，程某和王将军未必能这么快地相识！”程名振横了他一，笑着回应。

不愿看到王德仁继续在对方面前乖丑，屈商轻轻咳嗽两声，上前促：“大当家，弟兄们已经整队完毕，等待您的将令！”

却绝不止于此。屈商想了想，低声：“于今之计，只好先忍下这气，日后再徐徐图之。待密公将河南之事了结…”

听闻家园再度转危为安，留在城内的男女老幼也非常兴奋。远远地迎了来，在官两边摆起了桌案，放上家中仅有的粮、果，邀请洺州军弟享用。目光所及，见弟兄们个个上血迹斑斑，队伍比征前足足短了一半。再看看队伍中骑着大的窦家军，庆幸之余，心中不知不觉涌起一抹重的忧虑。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却将他好酒贪杯的本暴无疑。很多洺州军将领对突然的份变化本来有些抵，见王伏宝如此豪，心里的芥反而少了三分。大伙分去打扫战场，检伤号，安葬阵亡的同伴。然后簇拥着程名振和豆岗来的客人，敲锣打鼓向清漳城撤去。

无论心里边多么懊恼，在脸上，他却不得不装一幅洒脱大度的模样。带着亲卫向前走了几步，拱手为贺：“我听说老一辈绿林豪杰说话事，总喜一言而决。没想到今天能亲目睹这壮举。恭喜王将军，恭喜程当家，日后豆岗和鹿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别忘了我这个见证人！”

王德仁赶将拨歪，免得跟对方突然冲过来跟自己拼命。“不了，不了。来好长时间了，寨里还有不少事情要理。我那小本买卖经不起耽搁，还请两位多多见谅。日后遇到窦天王，别忘了代我他问好！”看到他那幅张的模样，王伏宝心中暗自觉得好笑。事实上，以豆岗和洺州军在场的力量，真的跟瓦岗军拼将起来，未必能占到什么上风。毕竟双方的人数在那摆着，并且窦家军刚刚经过一场长途跋涉。

既然王德仁主动退让，程名振也不愿跟对方血战到底。毕竟洺州军保存下来的这血脉不容易，日后想要在河北容，手里也不能没有半实力支撑。策向前数步，他与王伏宝并络相送“既然王大当家有要事在，程某就不行留客了。大当家尽放心，今日打扫完战场后，所有缴获之自然会给您送一份过去。”

“哦，哦，呵呵，呵呵。”王德仁尴尬地打着哈哈“我这不是想跟程大当家多说几句么？难得能碰上他一回！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没娘的孩。走吧，传我的将令，打回家！”

“这个…”王伏宝听说有好酒可喝，两中立刻开始放光。“回去时，王某跑快就是了。窦大当家那边也在忙着理战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不识字，回去也帮不上忙！大不了，让他数落一顿，总不能到你这儿后，看都不看就走！”

已经忍了这么多，王德仁不在乎多忍一儿。笑了笑，装作本没听程名振话里的嘲讽之意“既然桑显和跑了，这边也就没瓦岗军什么事情了。两位慢慢聊，王某带弟兄们先走一步。”

“护送”着瓦岗军王德仁走远后，王伏宝再度策来到程名振面前。“程大当家，刚才的话您再考虑一下，王某在绿林上虽然算不得什么响当当的人，却不能趁人之危…”

“王将军不打扫一下战场，拿些辎重再走？”王伏宝带上前，笑着谦让。

这片世中年过难得的宁静之地，还能继续宁静多久？没人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