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本来就不甘心退让，听了宋正本的话，神立刻一亮。“先生请明言？”向对方施一礼，他很恭敬地请求，本没在乎后者说话的语气对自己有多不礼貌。

“信使什么时候离开的武？路上可曾耽搁？他离开时王德仁可曾城？”宋正本略作沉，立刻言反问。

“单人独骑肯定比大军移动要快。王德仁只有一日一夜时间，未必能得了城。主公可以派遣一支轻骑，在半路上缠住他。然后挥师直取武。如果他尚未城，此战便于瓦岗军无关。如果他已经城么？”宋正本眉轻索，中闪一寒光。“便不要让他白跑一趟了。当日他勾结桑显和陷害程将军的帐，刚好一并算清！”

“况且谁也没见到信使回到我军大营。程将军都未必收到了元宝藏的信，又怎可能把信中之信转给主公。而我军堪堪兵临城下，元宝藏却突然挑起瓦岗旗号，谁能确定他不是在假冒瓦岗之名？”

看到窦建德将目光转向自己，程名振立刻言回应：“昨天下午离开的武，当时还没看到瓦岗军的影。鲍兄弟是个警醒人儿，信没送到之前，再劳累也不会停下来休息！”

后半句话才是他心里最主要的矛盾。瓦岗军纵横河南多年，旗下兵多将广。最近都又收降了裴仁基、秦叔宝、罗士信等勇将，实力可谓如日中天。而窦家军却是刚刚形成规模，内自整合还不彻底，战斗力无法保障。贸然与瓦岗军开战，肯定是败多胜少。

“对啊！谁看到他跟李密有来往了，不全凭他自己空白牙地说吧？”众豪杰乐得直跺脚，满军帐都响起了甲胄碰撞之声。

“很简单，就像群狼瓜分地盘，实力相近反而相安无事。”宋正本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指问题的关键。“主公今日若退让，李密和他麾下将士必然会觉得主公弱可欺。天下绿林同也会觉得主公实力太弱，不值得追随。如果这次先给瓦岗军以颜，李密吃痛，必然会重视我等。他现在志在攻取东都洛，在目的达成之前，轻易不会对自家实力损耗过大的举动。而待他攻下洛之后，即便我等没招惹他，他也将取河北之地以为大业之基！而那个时候，我等亦不可能束手待毙！”

暂时还不宜与瓦岗军结仇！”

绿林上向来讲究谁拳谁有理。大伙听了窦建德的言语，心里虽然愤愤不平，表面上却不得不暂且安静下来。收拾掉元宝藏，随便一支队伍去都绰绰有余。可一旦徐茂公、程知节这些人领军北上寻仇，任谁都得仔细掂量一二。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连连。窦建德仔细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样一个理。争天下装不得斯文，该动手时绝不能瞻前顾后。可自己先前那些承诺怎么办呢？他又摇了摇，低声说：“理，瓦岗军这个时候手河北，已经是不义在先。但天下豪杰却未必都看得清楚，我等的事业刚刚起步，实在不宜，实在不宜言而无信！”

太开了，今天真是太开了。读书人不讲起理来，可比江湖豪杰无赖得多。照宋正本的提法，非但程名振不必担什么欺主的恶名，连黄牙鲍本人，都可以算是半途迷了路，未能及时与大军汇合。反正他耽误了信，坏的是瓦岗军的大事，与窦家军这边本没什么牵扯。

“又怎么言而无信了！”宋正本没想到窦建德为绿林豪杰，拘束比自己这个读书人半儿都不少。白了他一，大声反驳“主公先前说天下绿林携手抗暴，关他元宝藏什么事？他先是勾结桑显和陷害程将军，然后又不肯为大隋尽守土之责，见事不妙立刻改换门。这首鼠两端之辈，算得上哪门英雄豪杰？”

“先生之言的确有理！”窦建德捋了下自己的，好不容易才把笑岔的气儿给过来。元宝藏可谓机关算尽，只是遇到了宋正本这旷世奇才，其所有谋划便全都打了漂儿。“元宝藏信中曾经明言，瓦岗军王德仁已经了武。如果遇到他，我等该如何应对？”

“对，他是大隋郡守，怎么可能算我等的同呢？”众人哄笑，七嘴八地附和。

见大伙士气稍沮，宋正本忍不住摇。“主公之言大谬。我军与瓦岗寨之间也早晚必有一战，与取不取武郡无关。李密志在天下，岂容我等在其侧徐图发展？还不如早展些实力来，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老辣，果断，事主次分明，决不纠缠无关枝节。更难得是将争地盘抢好的举动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仿佛把理占了十足十。到了此刻，程名振看向宋正本的目光里只有佩服二字，再无其他想法。其他人大抵也是如此，除了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