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了一顿粮就受不了了？想当年，咱们在鹿泽内躲避官军征剿的时候，曾经连续十几天没敢生火。天天拿粮和冷对付！”仗着自己的资格老，王飞笑着拿雄阔海打趣。

时值仲秋，白昼已经大大缩短。敌我双方的主帅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不到一个半时辰，太就落到了西边的山峰上。博陵军宿将张江回看了看天上的晚霞，笑着提议：“我如果选在这个时候冲阵，就等于白白占程将军便宜了。难得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今夜暂且罢斗，明日清早一决胜负如何？”

“教，是否让弟兄们用饭！”伍天锡对着西边的敌军发了半天呆，也没想个所以然来。却把自己的肚饿得咕咕叫，走到程名振边，低声请示。

“如此，多谢张将军仗义！”程名振眯起睛看了看西边刺目的日光，拱手谢。

槊和陌刀的隙，细细打量来袭之敌。

“既然如此，姓张的应该非常着急才对，怎么会陪着我东拉西扯白白耽误战机？”抬望望越来越的暮，程名振忍不住喃喃自语。他现在非常后悔没有将王二带在边。自己这个好兄弟虽然平时看上去枝大叶，关键时刻却每每能慧如炬。如果他在，说不定可以跟自己一看破对方的谋，让张江趁早死了心，铩羽而归。

“的确，由俭奢易，由奢俭难！”见下本没可能会有战斗发生

只见这伙敌军人数大约一千上下，还不及守卫粮草的洺州弟一半多。但每个人都披轻甲，手持大隋官军制式横刀，下坐骑膘壮，腰度足有六尺开外，一看就是来自上的良驹。如此一支武装的牙齿的轻甲骑兵，人数虽然少，也不是洺州营能碰得起的。且不说对方训练有素，甲胄实。就算他们装备与洺州营相当，一旦冲辎重队中，也会让洺州营手忙脚。那些临时洒上的粮包仅仅是表面一层被打，内本抗不住火。如果对方在远以火箭攻击，还勉能对付过去。如果对方冲车队，泼油火，粮上面撒再多的也不经他一炬之力。

前来截粮的敌军人数不多，只要洺州营的刺猬大阵不散，敌方就很找到可乘之机。伍天锡也是老行伍了，明白程名振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答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让弟兄们对付着吃些粮，车阵背后开一条三人宽的隙，供大伙去解手取。不得生火，不得擅自离队！”程名振斟酌了片刻，低声命令。

“有本事你再连续吃十天粮试试？”雄阔海回瞪了他一，笑着奚落。“老当年赶大车时，还连续几天饿着肚赶路呢？咱们好汉别提当年勇！”

“我先去。程将军尽下令休息！”张江哈哈一笑，拨转，回归本阵。然后再一声唿哨，居然带领骑兵退到了两里之外的空地上，安营扎寨。

忍住睛的不适，程名振目送对方的影走远。待确定对方真的没有其他动作了，他才下粮车，回到自家弟兄之间商量对策。这个时间张江引兵攻，洺州弟对着日光，本无法睁开睛，的确在地利方面非常吃亏。但他才不相信对方会如此好心。两军战讲究的是“当场不让步，父不留情”自己突然翻脸杀到了人家老巢里，还指望敌人对自己以礼相待，那才是真正的傻。

然而，张江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程名振等人却百思不得其解。运粮队落在主力兵之后仅仅半天左右路程。即便张江凭着手中优势的骑兵力量，可以把洺州营派去向窦建德告急的骑手全截杀，倘若明天一早依然没有得到运粮队的消息，窦建德肯定会加派人手回查看。届时，任凭张江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将窦建德派的斥候全杀尽。只要有一两名斥候将运粮车遭到堵截的消息带回去，窦建德必然将派遣大军来援。也就是说，最迟在明天下午，援军就可能跟洺州营汇合。而只要在此之前洺州营保证敌军不杀到车阵之内，数十万石粮草辎重就会安然无恙！

又过了片刻，对面的博陵军也开始下饭。炊烟和熟的味顺着晚风飘过来，馋得只有粮果腹的洺州弟兄直。“的，打又不打，走又不走，个什么鸟事情！”雄阔海最受不了吃粮喝冷的滋味，冲着炊烟起瞪了两，骂骂咧咧地。

如今之计，洺州营的最好选择，便是以静制动，无论对方如何叫嚣，就是不阵迎战。凭着外围粮车和长槊陌刀与敌人周旋，持到窦建德发兵来援。所以程名振一句接着一句，即便搜刮肚，也要跟对方聊个兴，把开战时间尽量后拖。对方将领仿佛也存着同样的心思，有一句没一句，天南地北。从程名振的起家历史聊到博陵军的血脉传承，就是不肯下令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