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绮神情认真地：“李公放心，绮绮明白的。”她顿了顿，明眸凝视着李天纵：“还请公能够原谅绮绮之前的鲁莽。”

李天纵微笑：“客气了，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化解小心中忧郁的。”他面容一正，：“只是我懂得语一事，绮绮小一定要保密，别告诉任何人。毕竟此事过于奇异，其它人未必会相信，还会当我欺骗小呢。”

她黯然一叹，她何尝不知自责是于事无补，可是一想到一对侣被她拆散，心里便不由得阵阵绞痛。

“啊…”绮绮又似刚才一般呆住，不解地轻声：“它自己的意愿？”

李天纵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圆月的脸上隐有哀伤，：“这是那盆自己的意愿。”

李天纵的本意是让绮绮摆脱悲伤，自然不能让她从愤恨变为自责，当下：“绮绮小，你无需怪责自己！这件事上，谁都没有错，这是人与无法沟通的必然悲剧。”他抚了抚窗随梦案上的建兰叶，微叹：“事已至此，绮绮小自责多久也改变不了，只希望小以后，不要随意将自家卉赠送他人，以免重蹈覆辙；也要好好地善待这些卉，别让它们伤心了。”

“小保重。”李天纵拱了拱手，往外面走去。

绮绮幽幽一叹，尽是羡慕地：“李公能读懂卉心情，羡煞绮绮啊！”兴奋劲渐过，她方才想起正事，疑问：“李公，绮绮观你亦是之人，又懂得语，为何还会故意将绮绮的珍摔毁？”她此时的语气中，不带半怒气，却是相信了李天纵之前的话：在知他摔的缘由后，就会理解他的。

“我…”绮绮张了张嘴，轻轻咬着下，终究没有言辩驳。她没有随意赠给别人，只是有次，林公几番请求，情真意切的，她一时糊涂，就…

绮绮心里又信了几分，她那盆总让人觉得忧郁，这亦是她为何钟那盆珍的原因之一。

这话让绮绮一阵羞愧，回想起刚才所为，光顾着那盆莛十六朵的龙岩素，却将绿牡丹忘于后，她还自诩是之人，真是可笑！她脸上，苍白的脸浮现病态般的红。

“绮绮小言重了，若然你之前没有恨我，那才会令我不屑呢。”礼貌地一笑，隐隐有着拒人于外的淡然，李天纵又：“话已说完，在下这便告辞了，绮绮小赏之时，切记不可偏心！无论莛多少朵，它们都是，都应该受到同等的尊重。”

“正是。”李天纵闭上双，回忆的神情：“那天，我初初见到那盆，就觉到它充满忧伤，我便问它缘由，它告诉了我一些事。这是我第二次与直接对话。”

静默无声，李天纵慢步走到罗汉床边，双手抚上独幽琴，玉珠落盘的叮咚之声响起，如过溪涧般绮绮的心田。她再一次沉醉于李天纵的琴音之中，这曲轻轻柔柔，如安似眠，让绮绮心的哀伤渐渐消去。

见李天纵真要离去，绮绮不禁苦恼，若然少了懂得语的李公，这品会还有何意思？她情急：“公且慢！”

“看来绮绮小没有猜错，这绿牡丹现下甚是愉悦，已经没有怨怒了。”李天纵淡淡一笑，神态间没有一丝虚假。

绮绮听罢，秀脸苍白如纸，额渗冷汗，呆滞地喃喃：“竟是这样，竟是这样…原来是绮绮打鸳鸯…”

一曲终罢，绮绮心中有豁然开朗的觉，似乎懂得了许多，心情不再是方才那般沉重，她微微欠：“多谢公拨！”

不消说，李天纵早就在司浩那里探听清楚那盆的特了，是以才会编造它充满忧伤的谎言。李天纵缓了一会，接着：“那告诉我，它有一侣，也是绮绮小所养的，它们从小日夜相对，情投意合，本来极是幸福。岂料有一天，它的侣被绮绮小赠送给了别人，它们自此分离。”

望着绿牡丹：“是绮绮疏忽了，待会去之时，就把你带上。”

“那无时不在思念着它的侣，受着情思的煎熬。它早知与侣无相逢之日，见到我懂它心思，便哀求我助它了断…我见它去意已决，只好忍痛将它摔死。”李天纵喟然一叹，摇：“相思之苦最是难熬！我宁愿作个毁恶人，也不愿地看着它痛苦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