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金色,阿谀奉承可至青云之上,这世上的人,只怕更愿意效仿苏秦张仪之流,而不愿守那孔孟之道。
清流名士,多为儒生,不免心生感怀。
琴声又复归《将归操》,歌声又显悲枪。
悲来乎,悲来乎!凤凰不至河无图,微子去之箕子奴。
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
言庆似乎在感怀。他运道凄苦。然则古琴韵节一转。有变成《幽居弄》,歌声苍苍冷冷。如回鸣在崇陵深谷,震得梁尘欲飞。
笑矣乎,笑矣乎!
君不见沧狼老人歌一曲,还道沧狼濯吾足。
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是人读。
颜相时房玄龄神情顿时凝重:莫非言庆就此。生出遁世之心?
笑矣乎,笑矣乎!
赵有豫让楚屈平。卖身买得千年名。
巢由洗耳有何益。夷齐饿死终无成。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
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
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猛虎不肉,洪炉不铸囊中锥。
言庆似已看破了尘世,唱罢之后,陡然大笑。那笑声张狂,竟令得坟冢前众人,噤若寒蝉。
悲来乎,悲来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剑是一夫用。书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千万乘小氏未必穷一经。
换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
此时,这琴声已是《梁父吟》卓然、深远的韵节。而那歌声,更使得坟前许多人,暗自点头。
笑矣乎,笑矣乎!
宁武子,朱买臣,扣角行歌背负薪。
今日逢君君不识。岂得不如佯狂人”
言庆歌罢,徒然起身。将那古琴高高举起,摔。
所有人顿时不知所措,茫然看着那满地碎琴,却是鸦雀无声。
房玄龄陡然道:“公子已然送客,我等何需再做俗人。去休去休,却寻处好地方,饮酒去!”
他拱手向言庆一礼,转身飘然而去。
颜相时等人。也纷纷离去。不片刻功夫,坟冢前只剩下言庆等人,静静看着言庆,一言不发。
当晚,李言庆就居于坟旁搭建起的茅庐中。
从今天开始。他将在这里守孝三载。茅庐外,细腰和四眼匍匐在门前;茅庐后,则是一排小屋。
大约四五间。分别住着沈光、毛小念、雄阔海和阁棱。
家中自有马三宝苏烈打理,言庆也无需太过在意。皓月当空,言庆在茅庐前的门廊上闲散而坐,一个红泥小火炉,烹煮山泉。他细细磨碎茶叶,取一碗沸水,充入碗中。但见沸水冲绿抹,确如雨打飘蒋动。茶末在碗中翻滚。水汽蒸腾,茶香四溢,令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忽而,四眼细腰起身狂吠。
言庆抬起头来。向黑暗中眺望过去。
“何方贵客,深夜登门?
即来了,就请品一碗香茗,滋味正浓。”
一队黑衣黑甲卫士,簇拥着一名千娇百媚的美妇,出现在茅庐外。她一身华服,手牵一名少年。在坟茔去先是微微一欠身,算作对死者行了丧礼。而后搏群舞动,莲步轻挪。
“李公子,却是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