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她单薄却坚强的脊梁。
“不,我不冷。”习武之人,什么苦都吃过,这点风又算什么?
说是这样说,李半夏还是从随行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比较宽大的白色披风,披在容敛的肩上。
“就算不冷,多穿一件总没坏处。”拍拍光滑细腻的披风,容敛真的很适合白色,穿在身上有一种高洁不容亵渎之感,很美好。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何以要以冰冷的面目对这世间?她应该幸福快乐地生活,得到最美好的一切。李半夏轻叹,想必在容敛的心中,也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
“我…”容敛不适地看着那件披风,脸上很为难。
李半夏这样的举动令她觉得陌生,记忆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在天冷的时候为自己披上一件衣衫。以前是没有,后来是因为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这样暖和。”李半夏按住她要拿披风的手。轻轻按了按,好像是在告诉她披风她已经给她披上了。不能再拿下来了。
容敛收回手,双手放在腿侧,手心轻颤,缓缓地捏紧了。
“…谢谢。”
李半夏怔了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着容敛,却发现她全身僵硬,仿佛说这两个字用尽了她最大的力气,又仿佛她从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以至于发出这两个字时声音中竟有着生涩。
“哪,容敛,你对我说谢谢,是也想让我对你说谢谢吗?”
“额~”容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诺,这个~”李半夏指指自己肩上披着的衣裳,于是容敛一下子便明白了。
如果她给她披了件披风,她就对她说谢谢。那她之前也给她加了衣裳,她是否也该对她说声谢谢?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心总是相互的。更是发自内心的。当你想要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不等你自己去想着要怎么做,身体就有了先一步的意识。
正如容敛对李半夏的关心一样,不管她外表多么的冷如冰霜。她依然会去关心别人,在意着别人。
也便是这一点,更让李半夏感动。
容敛是个很容易满足很感恩的女孩子。这一点倒是与李半夏很像,那就是她们为别人做得再多。也不需要别人感激。但是别人为她们哪怕做了一点,对她们有一点点的好和善意。她们便会感激得要命——
但容敛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她想要说谢谢的也并不是这一件事。这一路上,虽然每天都是在赶路,一开始也并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相处。尤其是自己,还得被主子逼着与这个人说话,绞尽脑汁,有时都搭不上一句话,这样的处境让自己很苦恼。
她宁愿每日呆在隐秘的暗处,窥探着周遭的任何风吹草动,也不想要在阳光下这样尽情地驰骋。
然而,慢慢地习惯了耳边有这样一个人,用熟悉地说话格式和她说着一些她听都没听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习惯了一个人无伤大雅地戏谑,在马背上用她那并不算柔美的音调糟蹋一首首她虽然没听过、凭想象也能知道是很美的曲子。也越发地习惯并且羡慕着提到心上人还有孩子时,脸上少见的满足和成熟的神情——
“哪,容敛,你有没有听过,在黑夜里赶路,走在后面的人容易被鬼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