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顿时让崔夙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以前没有想通的问题豁然开朗。不错，倘若真的废了皇帝李隆运，太后还能立谁？

迈后殿，她立刻闻到了一淡淡的香味，眉立刻皱了起来。她曾经很多次闻到过这香味，而最近的一次则是太后突然发病的时候。记得那一回，太后将太医院的正副院使全黜落，任用了年轻资浅的傅海作为院使，而傅海则恰恰是徐莹举荐的。“夙儿。”

听到太后换，崔夙暗笑自己多心，慌忙走上前去，在榻前跪了下来。短短数月的工夫，太后已经消瘦得多了，仿佛活过下一刻都成问题。每次大朝的时候，若不是女心化妆，太后本无法上朝。而慈寿更是成了一般人的禁地，平日见大臣全都是她代劳，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惯了。“你是不是很奇怪，哀家为什么不废了皇帝，另外册立新君？”

这正是一直以来萦绕在崔夙心的问题，但是，此时此刻太后问来，她却有些措手不及。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她轻轻摇了摇“孙儿愚钝，确实不明白。”

想起太后从来没有问起她那许多隐情，崔夙轻轻摇了摇，随后把那些许多七八糟的思绪都赶了脑海，提脚踏了慈寿。除了少数人之外，这里服侍地太监女又换了一批，至于前地旧人，大多数发落到了浣衣局和苦役司当差。一夕之间遭遇如此变，他们也只能哀叹命运不济了。在里，站错队和跟错人的选择永远都是要用一生去偿还地。

相见不如不见，陈淑妃如今想必已经清楚了自己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这个时候，是不会想看见她崔夙的！

朝堂上真正清净了，却不知这分清净能够维持多久！

仰望了望飘扬着雪的天空，崔夙微微叹了气，然后将披风围拢了些。尽手都传来的温，但她的心却无论如何都不起来。太后撑着上朝，却一天比一天虚弱了，就在昨天，傅海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太后的病不过拖一日是一日罢了。她不知太后那一日对李明泽和李明嘉兄弟说了些什么，从那一天开始，李明嘉便仿佛消失了，正如那个众人心目中的华郡王早已薨逝了那样。而李明泽已经归来的事实则是被默认了，既没有赏也没有罚，而是在京城赐了一座府第居住，仿佛那些没有实权地宗室贵胄。

江东王李隆符被传重病，那府邸没有人能够去，只有三日一次的赐药告诉人们，这位王爷还活着。临江王一夕之间变得异常低调，除了每日朔望大朝之外，几乎从来不门，而以前有人看见的那些在他府中没地神秘人，则全都不见了踪影。至于魏王陈诚安则是亲自上书请辞王爵，在三次被驳之后终于获准，如今也愈发低调了起来。

“哀家不怕毁誉，要是怕毁誉，当初就不会废了两位皇帝，更不会将大权一直独揽在手，不曾让你三叔放手一试。其实，他在三个人当中还算心术正的一个，只可惜，生生地被这张椅给毁了。可是，哀家若是废了他，还能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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