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云随手接过雷万手中的缰绳，就相偕而去。我上前两步，朗声笑：“‘敢笑荆柯非好汉，好呼南八是男儿’，我原南八兄只是个纵横战阵的猛士，却未想到竟然还有鲁连仲的才智！”鲁连仲是战国时擅解纷争，务实而不尚空谈的雄辩家，被后人尊称为“义圣。”我自思以南霁云的才智品行，确与那鲁连仲有几分相似，心中极之下，不觉随如此赞誉。

我早就听杨妍的家裴人说过，秦淮河畔的酒馆林立，最别风情的要数苏州夜市船宴。这宴游之风开创于吴，至唐以来渐盛，游船多停泊于丘野芳浜及普济桥上下岸。而船制甚宽，艄舱有灶，酒名肴馔任客所选。每一夜，大小画舫穿梭往来于河之上，船灯笼挂，舱内免壶劝客，行令猜拳，闹非凡，直到半夜。我们既然慕于江南乡的风情，我便言相邀在普济桥召船，正可见识一番。

我看着这眉目如画的小婢女，心里明白一定是她认错了人。当下，我微微一笑，带着一好奇地问：“姑娘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不过，‘凝玉小酌’听来倒是雅致非常，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南霁云闻言转目打量了我一，大概是认为我尚有可之，回两步，双手一揖：“阁下过誉了！南八不过是战阵上的余魂，在此混些生活罢了，岂能与齐国的鲁连相提并论？”我随意地回了一礼，神情自如地说：“一骑退三百胡虏，三言化两家纠葛，却也非等闲人所能到！如今天已暗，若两位兄台不弃，小弟愿与二位普济桥上船宴一叙！”

与南霁云约定之后，相拜而去。我偕同三位“玉”公，在一路的问询下，我们终于来到了普济桥上。此时天已暗了下来，一玉盘在天际遥遥升起，给人以一柔婉而朦胧的觉。这滋味仿有不善饮酒是人，连饮了三大杯酒一般，朦胧得有些把握不定，但又有一微醺的陶醉觉。

但见一位材小的婢女笑地看着在前为首的我。这婢女年在二八左右，漆发亮目，雪肤红。穿着黄的对襟短裙，领宽大，呈坦状。不过，在她的前系有一缕结带，正掩住即将外的光。这翻领、对襟、窄袖、锦边的襦裙半臂穿，正是时下最行少女装束！

南霁云并非凡庸之人，他虽不知我的真实份，但目及我的举止气质，绝非凡俗之人，心里终是存有结的意思。沉了一下，他再揖而言：“阁下既是如此意，南八却之不恭，只是我们兄弟二人的衣衫颇为狼狈失礼，但请阁下先行，我们兄弟二人随后即到！”言词之间颇为知礼。

正留连于月光之间，忽然有一脆如黄鹂婉歌般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四位公可是参加凝玉小酌的？请随婢来！”我们不由仔细地转目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