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夜那是个个惶恐与委屈织的梦境，我已经越来越难睡了，即便是好不容易眠，却总为一个个噩梦惊醒。不知已像这样躺了多久，只是辗转合不上，我蜷在被窝中，是梦是醒我分不清，只是突然觉得颈窝一。

“你没见余常在来时的光满面吗，她不仅被解除了禁足了，还被皇上钦晋封为人，自然是神气十足了。”小蛮洋洋得意的冲碧儿扬扬手“这中发生的事有什么是我小蛮不知的，从前在紫宸殿我可是人称百事通呢~”

轻轻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凉凉的，但手心里却满是汗。恰一抬，却寻见委靡不振的碧儿自门外走来，于是喊了她来“碧儿你这丫今日是怎么了，小蛮又给你气受了？”

“看把你的，‘百事通’厨房的活还没完呢，还不快随了我去！”碧儿与小蛮打闹着退下了，我依然坐在前厅，细细品味着方才余常在送来的冰糖雪梨羹，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余人了。正四品人，呵呵她的品阶还我一级，下回再见了她可就要向她福施礼了。

“郁儿，朕的郁儿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结束了结束了，朕不想再忍让了。”耳边是景桓带着哭腔的声音，而我被他的搂在怀中，就快要窒息。是梦吗？如果是梦，那个温的怀抱怎会如此真实；若不是梦，景桓又怎会是我见到的这般模样，他何曾这样狼狈。

“她哪敢啊，是内务府那些个小太监们狗看人低，说是如今只有咱们门前那几株海棠开得最好，非要都搬去承禧殿，下咱们园门光秃秃的，一望来死气沉沉的。”听了碧儿的话，我的面上依然是浅浅笑着的，但相信在碧儿与晓华里，这样的笑一定看来很苦涩，世态炎凉人情冷，里的人向来是看天事的，我一早便该习惯了。

晓华离开后，碧儿倒是一脸疑惑的问：“小，余常在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样了？”人被压抑到了极限，自然就会突破一些东西，走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不过对于她的改变，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压抑了太久的缘故吧。

“真不知内务府的梁公公是怎么教的，这样太过分了，绝不能这般息事宁人，你若拉不下这个脸，就让晓华替你去讨个说法，再说了她承禧殿放得下这许多草草吗！您歇着，晓华这就去问个明白！”心底里念着晓华对我的好，想是因为小产之事她对宸妃也有着一份怨恨，是以如今才这般激动，但她也不过是个常在，又能为我讨来怎样个说法呢？

雨早已打了他的衣衫，而他只是将我搂怀中，那锥心的寒凉如此刻骨铭心。原来我是醒着的，只是不愿睁，怕梦会碎，怕一睁他给的希望便化作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