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留下来等待盘问，也总比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被打得半死拖去要好多了，老太太坐在上首，脸上的表情本没什么太多的变化，见得众人吓得不敢开，她又停了一阵，才接着开：“现在，方才离得最近的几个，自己站来。”

老太太黑着脸，继续慢吞吞地喝茶，好像前的惨状她本就没瞧见一般。

那小丫鬟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老太太，真的不是婢，婢当时跟着主站在大少右边儿，因为当时人实在是太多了，婢怕主会被人挤着了，因此婢两只手一直都没敢离开主，婢一直扶着主的，老太太，您不信，可以问主的…”

老太太摆摆手，那边便有人上来将六人仿若拖死尸一般拖下去了。众人越发噤若寒蝉，方姨娘的劝说被搁到了一边，周姨娘先刚被骂过，自然也不敢开，而陈姨娘则是最会看不过，今日这件事，老太太明摆着不肯善了，她更加不会多此一举了。

东厢房的气氛从来没像此刻这般压抑过，往常梦心一直在，还没觉得怎样，但如今梦心一不在，这差别就立时显现来。

结果倒好，原本这些人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此刻本就是在混状态，突然被来了这么一下，一时本就来不及去想究竟是谁发的，便以为是老太太等得不耐烦了。

估计一辈都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儿，这小丫鬟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啰啰嗦嗦说了一堆，也没能说清她究竟是哪个屋里的。

她们这里说着，时间也早过去，那边三十大板都已经打完了，掌刑的婆放下木板，四平八稳地走过来，对老太太福：“照家规，这六人以下犯上，妄图逃跑，仗三十已毕。老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晚晴站在老太太后，睛缓缓扫过每个人，她先也在现场，即便来不及敢到主边，但当时围在那一圈的人，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因此见得下面一帮人抖得浑的衣裳都跟着摆，却偏偏就是不肯站来，她不由冷哼了一声。

三位姨太太站在一，一向最是急的方姨娘，此刻终于被这气氛压抑地受不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劝：“老太太，她们几个虽然犯了家规，但也受了教训了。况且如今还没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她们动的手，就这么打下去，只怕…只怕…”

她刚开始还满腔正义，结果说到最后，在老太太凌厉的目光中，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简直是直接吃到肚里去了。

到了这个当儿，她忍不住有些佩服起梦心来，怎么她在时，几句话就能把老太太给逗兴了，而到了自己这儿，却连替人说个情都没法说完呢？照她想来，平日里自己也算是伶牙俐齿了，但此刻被老太太这双睛一瞪，竟让她有些。

浑哆嗦着，原先刚好站在梦心右边的一个小丫鬟终于忍不住，以额对着地板，砰砰砰地拼命磕起来：“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婢真的只是刚好站在大少旁边，真的不是婢推的，求您饶了婢吧…”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一个人敢动。

没有名分，没有地位，几乎什么都没有。

大少，再没人来帮她们了，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摇，拼命摇，没有一个人敢逃跑。

“婢，婢的主是…”小丫鬟不敢说，转只朝后那人看了一，却是当初跟着冷清月一同南府的李芳儿。她们这一批送来了三个，但显然只有冷清月了筹，至于剩下的两个，不过各自了一个丫鬟过活。

这一下，连个劝的人都没了。众人简直是哭无泪，偏偏就在这时，老太太那魂般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现在，刚刚那些个敢于对抗南府家规的，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们，还有谁想逃跑的吗？”

“你？”老太太将手中的茶碗递还给张妈妈，一边眯着转动自己手上那颗青翠通透的戒指，一边缓缓开。

这李芳儿当初府时，因份问题还和冷清月打过一架，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个烈，本容不得

老太太此刻明显懒得听她的哭诉，因此只微是皱眉，便：“你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