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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闪地极其灵敏,梦心只来得及砸到了他的袖口,羽扬的身子已经瞬间跑出去老远。原来,人若是心情开放到一定的程度,果然会在那一刻忘掉所有的束缚。
要是从前,打死梦心她也不会如此,但今儿个也不知为何,好似是本能一样,她当机立断,人已经跟着追了上去,边追,边从地上拾起雪来往他身上扔。羽扬朗声的长笑,在整个东厢房中异常明显,粗犷的男声,只怕即便在院外都能听到了
羽扬在前头跑,他甚至能听到梦心在身后的喘息。
她平日里一向都是规矩大方的,即便是他,也从来没见过她此刻的模样。长发早因为方才一通的乱打披散开来,现下不过随意绾了一个发髻——因早起时是羽扬给她疏的头,发簪原本固定地就不稳,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玩闹?
身上的大氅这会儿虽说还披着,但也歪到了一边。脸儿红红,鼻子红红,眼中几乎就要荡出水来不断张口喘息的红唇,怎么看都像是在向他发出邀请
羽扬边在前头跑,边时不时回头看她的脸色,见她明显急了,他再放慢一点脚步,让她砸两下,见她高兴起来,他便也俯身抓了雪去扔她。一时除了那些丫鬟婆子,就看到平日高高在上的两个主子,也开始绕了院子乱跑起来。
整个东厢房里简直是闹闹哄哄,竟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至于原本说好的赏赐物,早就被晚晴一个激动,拿起来砸向冬雪,掉了一地。那些个奴才们连忙上前去抢,结果又是一通地打闹,响声直吼了个冲破云霄。
这里正闹着,梦心那里拼命滚了老大一团的雪球,几乎让她抱着都抱不动了,提着要往羽扬身上砸。偏大少爷此刻玩的来了劲,跑得越发快,她毕竟大病初愈,方才又喝了不少酒,此刻这个雪球又几乎大到快要挡住她的视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成功?
艰难地拔腿往前走,正笑得快没了力气,梦心却忽然停住了。
整个东厢房的人,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竟全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全都停了下来。不管是说笑的,跑回去喝酒的,吃蟹的,甚至连冬雪和晚晴都松开了对方的衣领,眼神怪异地往院门口看。
梦心被自己抱着的雪球挡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还当是老太太来了,一时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毕竟如果是老太太,看到她们这里这么热闹,一定是跟着在旁看笑话,绝对不会让众人都变成这副表情。过年那阵子,老人家就是喜欢看奴才们打成一团抢成一团,瞧着热闹,喜庆,她平日里就嫌弃梦心太安静,今次这样不是最好吗?
正想着,却没听到旁人回答的声音。只有大少爷突然压低了温度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进来的?”
这话一出口,梦心就知道有问题了。她连忙“咚”一下扔掉了自己怀里抱着那团雪球,定睛朝院门处看去:“冬巧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冷的天,怎么也没个人跟着照顾着?快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