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老爷大发雷霆么？”

贺莫彬无言地看了四弟一，失望之溢于言表，他缓缓从袖中掏一张银票，狠狠地甩了过去。只见贺莫林捷地一抓，那薄薄的纸片立时收了他的掌中。“只有一千两？”他似乎有些不满意。

“莫林，爹教训你本就是为了你好，贺家乃是世家豪门，去总不能让别人笑话。你读书不成也就算了，在外间天酒地，闯下不少祸事，连皇上都有所耳闻。当时鲍大人前来问罪时，还特意提及了这一条，即便爹上书为你求情，皇上也未必能允准。你一味讲责任归在爹的上，未免太失孝，听二哥的话，向老人认个错，服个也就是了，毕竟你还是他的儿。”

贺莫彬不禁皱起了眉，四弟言语中的讽刺和不屑他当然听得来“四弟，爹当年只不过是怀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思，你代父前去甘肃受苦，他不会不念你的情，只是放不下面。我会再劝劝他的，你也不要再住这个地方了，原来的房间我已经吩咐下人收拾好了，你还是搬回去住吧！”

贺莫林气冲冲地说完这些，便也不回地甩门离去。贺莫彬看着四弟的背影，心中惘然，看来他是真的不会原谅父亲了，这一去也许便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刚才给他那些钱财，却又那样警告他，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想起儿时兄弟们的和睦，他竟有一恍若隔世的觉。大哥死异地，三弟挣扎于病榻，而四弟也决绝地离开了这个家，现在只剩下自己在撑了。父亲已经老了，百年之后，贺家也许真会湮没无踪吧。

贺莫彬大吃一惊，还想言劝阻，却见贺莫林已是一柄雪亮的匕首直指自己咽。“在军中我没习得什么本事，但这不要命的无赖行径我却是都学到了。二哥若是不想见我横尸地上，就不要再唠叨些孝之类的话，直截了当地给个回复就行了！若是不愿，我从今往后，再也不来纠缠你！”

“这是今天刚拿到的常例银。”贺莫彬淡淡地答，沉半晌，随手又从腰中取下一方玉佩，又褪下了手上的扳指“这些好歹也值些钱，你拿去变现了就是，回我再派人去当铺赎回。莫林，我这里撂一句话，你若是堕了贺氏的家名，我绝不会饶过你！”

贺莫林心中一凛，他从未看到过二哥如此严肃的神，已是有些忌惮。不过他随即想起自己的遭遇，顿时又起来。“二哥的话我会铭记在心，从今往后，我和贺家也没了系，不存在什么堕了家名的问题。这下老该兴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儿不会再找麻烦。不过你让他扪心自问一下，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贺莫彬顿时哑无言，虽说那是皇帝的旨意，但父亲偏心却是显然的，不过，这能全怪他么？

贺莫彬闻言大怒，平素温文尔雅的他甩手就是一掌，这一记的力量不轻，贺莫林躲闪不及，半边脸上顿时了起来。他也不理脸上的伤势，怨毒地盯着自己的二哥，一字一句地说：

“不敢有劳大人关心！”贺莫林梆梆地甩一句话，脸已是完全变了“我在甘肃受了多少苦，老不闻不问，反而那神给人看，不是势利是什么？天底下的父母无不想着女，哪有他这样当父亲的！我如今倒是想起了下人中的传闻，哼，我就是连小娘养的老三都不如，也许本就是老在外面一夕风才有的！”他状似疯狂，声嘶力竭地喊，所幸外面无人，也倒不虞有人听见。

贺莫彬原指望说了这些话能让四弟回心转意，谁料贺莫林本不领情。只见他哈哈大笑，中已是现狠绝之：“即便我有错，在甘肃那几年也已经赎罪了，老的那张脸我是再也不会去领教了。二哥，你若是真心还当我是弟弟，就借我一笔钱，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来烦你，你就当再也没有这个四弟就是了！”

“从小到大，老最疼的就是老大，挨下来便是你，就连老三也比我多一些。我读书稍有差池，他便拿老大和你说事，戒尺敲下来从不讲情分。到后来我读书无成，他就更是讲我当作了中钉，恨不得一打死。后来他丢官去职，你们都仅仅是革去了职衔，其他妹们也没什么分，偏偏我就要去甘肃那个鬼地方充军，若我真是母亲养的，他怎么会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