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题

尽guan近几年来皇帝一连下过几dao诏书规劝豪绅地主减免地租，但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哪听得进去，便是朝中重臣的各chu1庄园，田租也往往比一般高chu一至两成。不仅如此，只要攀附了这些大家，即便只是一个区区的家nu，也不用再缴纳人tou税，因此自愿卖shen的男女老少始终络绎不绝。

萧云朝也是一样，他的心比其他权贵更黑，庄上的chu产九成都进了自己的腰包，剩下的最不值钱的东西才能lun到那些佃hu。再加上由于卖shen契的缘故，这些佃hu只能忍饥受冻，一年到tou连一点rou末子都看不到。他们也曾想方设法去官府求告，奈何官官相护本就是世间天理，谁会搭理这些没财没势的乡ba佬，因此经常是不看状纸就luangun打chu。若是碰上气xing不好的官儿，甚至还有被活活打死的。萧云朝甚至命人把手底下人的卖shen契印了不少，直隶各chu1的官儿手中都有一份，就是防着他们去告。长此下来，这些穷苦人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无奈地在庄上挣命。

谁也没料到，上任仅仅一年的直隶总督卫疆联却是一个ying汉，也不知是从哪里翻chu来当年的旧档，对萧云朝如此压榨佃农的行径颇为不满，只是这些卖shen契上清清楚楚an着众人的手印，因此也只能撒手不guan。若不是那天他亲yan看见那血腥的一幕，说不定仍然只能无奈地看着这些可怜的人受苦。

那天卫疆联正好闲来无事，也就只带了两个小厮在市集中闲逛。他虽然已是一品大员，但平日不常lou面。保养得又极好，四十chutou的年纪乍一看竟好似三十岁地年轻人，因此四chu1逛着也无人认chu。走得累了。

他恰好看见一个粥铺，看着里面人tou攒动的样子。一时好奇也就命两个小厮远远地找一个地方看着，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一pigu坐下来才真正意识到了其中的嘈杂，卫疆联随大liu叫了一碗薄粥，只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tou，这里边地糙米磨牙得很。虽然闻起来有那么一gu清香，但哪是他这zhong养尊chu1优惯的人喝得下去地？

他刚放下碗，旁边便louchu了一个似稻草般蓬luan的tou，一张黑乎乎看不chu本se的脸企盼地看着那碗几乎没动过的粥。卫疆联分辨了好一阵子，这才发现这破衣烂衫，衣不蔽ti的竟是一个十岁chutou地小女孩，也不知是从哪冒chu来的兴趣，他突然问dao：“你几岁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穿这点衣服？”

他见粥铺中的大多数都是平民，但衣着往往还能保暖。因此对于这个近似乞丐的小女孩分外好奇。那小女孩也不答话，趁卫疆联分心的当口，突然伸手端起了那碗粥。仰着脖子guan了下去。一碗刚刚从锅里盛chu来的热粥转瞬间被喝得一干二净，小女孩仿佛还没有吃饱，竟然伸chushe2tou在碗内来回添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畜生。你怎么又抢客人的粥？”那个shen材瘦高的老板几步冲上前来，狠狠地给了小女孩一个ba掌。“老子好心收留你，不让你受冻也就罢了，你居然敢一次次抢客人地饭碗？忘恩负义的小贱人，你知不知dao这一个月来被你那狼狈样吓跑了多少客人？”

那小姑娘本就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个ba掌下去脸顿时摔chu去老远，脸也zhong得老高。但她还是挣扎地站起shen来，泪水只在yan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卫疆联心中不忍，一把拦住了老板还要挥下地手，板着脸斥dao：“不就是一碗粥么，用得着如此打骂？不过是个孩子，我担待一些就是了。倒是她穿得这般褴褛，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板见卫疆联一脸书卷气，衣着又整洁，因此也不敢冒失。“这位客人，不是我太苛刻。本来这粥铺就是小本经营，客人们不过是看着我这儿的东西便宜干净，这才时常光顾。这孩子又不是我的亲戚，收留她只不过是免得她冻死，因此晚上给她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至于吃地，你没看街上多的是乞丐，哪能让我帮着解决，我自己还有一大帮孩子要养活呢！说来真是造孽，堂堂天子近臣，居然这样压榨自己的佃农，如今也不知dao有多少家要卖儿卖女来jiao租子，唉！”老板叹了口气，也不再和卫疆联啰嗦，自顾自地去忙活去了。

卫疆联心中大震，早听说过直隶的不少庄园都有这等现象，怪不得今年保定街tou多了那么多乞丐，光是饿殍每天就得送去化人场几车。听衙门里的差役说，今年还算是丰收，因此佃农还闹得不甚厉害，若是换了那等大灾的年份，整个直隶总督府的差役都会去帮各家王公大臣的庄园弹压，光是闹事的就吊死了不少。他还以为这些话不过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