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请恕儿臣直言，您不是断不了，而是不能断而已。无论是打压了舅舅还是置卫疆联，都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因此这才是您最为难的地方，不知是也不是？”风无痕思索片刻，也不转弯抹角，径直说了来。果不其然，皇帝的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却笑不语，似乎还在等着儿下面的话。

皇帝也不叫起，沉默良久，这才叹了一气。“真是难为你了，居然敢这么说萧云朝，他好歹也是你的舅舅，就不怕你母妃怪罪么？”他也不待风无痕回答，缓缓起走到龙椅旁“他们想的什么朕明白得很，冷旁观未必不是乐趣，因此脆就让他们闹了。倒是你说得有理，寻常臣不是偏袒一个就是想着自己的利益，如今朕边可信的人是愈来愈少了。”

皇帝见了大病初愈的风无痕，心也不禁快，当下就遣开了别人。平日这个儿一直在跟前也不觉什么，虽说是机能，但也并不显锋芒，即便兼着的差事也向来不风，倒是便宜了越千繁这个尚书，掌国库这几年滴不漏，几乎没有任何岔。如今这一次凶险万分地事件一起，他才发现这个儿替他省了多少心，不过，现在就是后悔也都晚了。萧云朝和卫疆联一个满拧，满朝文武便都不敢声，就连贺甫荣也搅和在里，闹得他心力瘁。

他突然起跪了下去，连连碰：“父皇明鉴，无论是海氏或萧氏，都是朝廷的脑之臣，因此绝不能以小事加罪。父皇若是不满他们所为，可以大义责之。如今舅舅是见父皇没有真正动怒，而卫大人是为了保住功名前程，因此已是难以罢手。保定那十几个佃的突然改只是开始，若是不加以制止，恐怕长此以往，朝臣栽赃陷害之风愈演愈烈。另外，请父皇借此契机重新下减租诏文，劝诫那些权臣豪门减免租粮，虽说只是形式，但短时间内好歹也能奏效。”

这句话却是说得重了，尽心下暗喜，但风无痕哪敢轻易认承，连忙托词敷衍了过去。他知今天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皇帝那发自内心的慨和信任是平时从未有过的，因此低琢磨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建议：“启禀父皇，依儿臣之见，卫大人的职位最好能挪动一下。他接掌直隶虽然时间不长，但此事一，恐怕很多人不会放过，与其到时再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不如先行调开再作打算。不过，直隶乃是中枢之地，父皇应该挑一个稳重而不结党的人，实在不行，也可以在皇族长辈中挑一个可靠的过去。”

风无痕得了嘉许，言语便更利了起来。“海老相爷突然辞相，想的定然也是后之事。须知海氏一门已是无人可以继而为相，因此若是不激勇退，恐怕会累及旁人。卫大人若非海氏门生中最杰的一人，隐隐有领袖之势，舅舅想必也不会忌惮于他。而他此次为了海老相爷的被人诬陷罪而发动声势浩大的保奏，却又让老相爷无法自，因此思前想后才上了辞表。”风无痕虽说没有经历这些事情，说得却是丝丝扣，仿佛亲得见一般。

虽然没有提到萧云朝的置以及海观羽的去留，但皇帝知风无痕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不易。毕竟萧家和海家都是他的至亲，无论是为尊者讳还是为长者讳，风无痕都不能再提什么过分的建议。“好，朕就依你。”皇帝意味长地看了儿一，突然冒一句话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无痕，你得很好，若是皇能都像你这般不闹家务，朕就真的省心多了。”

皇帝了解这个儿的脾，因此略略劝了两句，便谈起如今朝上的情势来。“无痕，你这一次遇险之后，朝廷上可谓是风云突变，朕一向自诩明，却也是看得糊涂了。明明是非曲直似乎一看便明，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发落清楚，下竟是只能由他们去闹。”皇帝的话颇有几分半真半假，但言语中那酸涩地意味却无法掩饰。

风无痕在心中叹了一气，父皇真的是老了，在位这么多年，一向是独断专行的他已经对臣下的作为心余力绌了。更何况他至今未立储君，一旦百年之后，朝局又会陷怎样的纷。他不由生了一同情和怜悯，但这难得的情绪上在皇帝锐利的目光下无影无踪，为万乘之尊，坐拥千万里之地，哪容得下这等小儿女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