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思想了好一阵，突然忆起当年和绿茵同受刑杖的情形，竟有一恍若隔世的觉。此次丈夫去敬陵时，她本想让绿茵跟着，谁知最后却让海若欣驳了回来，因此内心也是歉疚万分。如今自己飞上了枝，当年的妹却还是没能更一步，到了年岁指不定还得随意拣一个小厮嫁了，实在是人生际遇两重天。

越起烟却没时间领会其他三女对她举动的臆测，她必须抢在风无痕得知越家的异动前平定一切。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能够有机会再度主导那一边的局势，她必须作决定，哪怕那个决定对于家族是怎样的残忍和背叛。

“爹爹，你太小看我了。”越起烟微微一笑“虽然我是女儿，可从前也参与过家中事务，那些年轻一辈的越氏弟我还是说得上话的。如今朝局几近稳定，大势所趋是我家殿下，这是明人都看得来的。那些短视的老家伙既然靠不住，那越家来一场变革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光靠他们还不够，因此外力上必须施压，而罗家正是一把最好的刀。”

红如旁敲侧击了好几次，越起烟却始终避而不谈，内院中她们两人最为谈得来，寻常小事并不避忌，因此这次越起烟一反常态的神秘让红如好生疑惑。虽然对方隐藏得很好，但红如还是能看越起烟疲惫的模样，心中不由慨，她这个没有母家可以借重的人虽然说话不能声，但也同样少了忧心事，反正遇着事情的时候，陈令诚都会为她解惑，再加上还有两个聪明可的孩，王府的生活还算惬意。

“后嫔妃不得政，违令者诛无赦！”仅是这一句话就震慑了不少别有用心的嫔妃，凌云的史书上甚至记载了好几位皇帝用这个理由废黜妃眷。他偷瞥了女儿一，心中暗暗惋惜，如此气概为女儿真是可惜了。

“起烟，罗家在京城的主事已经将消息发回本家了，如今恐怕就是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越千繁无奈地摇摇，虽说他也痛恨那伙执事的肤浅短视，但要像越起烟作这般离经叛的举动来，他还是没有这样的魄力。“若是此事传到那些老古板耳中，指不定将你搬排成怎样的女人呢。难你就真的一转圈余地都不给他们了？”

奇怪。勤亲王府不比寻常豪门，几位贵妇门也没有什么避忌，

越千繁惊异地看着前的这个女，心底情不自禁地生一寒意，果断倘若到了极致便是可怕。若是风无痕真的登基，越起烟能满足于一个贵妃的秩位么？还是她本就会像大唐的则天皇后一般作为？越千繁愈想愈觉得心惊，直到忆起凌云开国太祖的祖训之后才定下心来。

越千繁愕然，这些年来，罗家都是低调异常，再也没了往昔嚣张跋扈的模样，就连生意上和越家发生纷争时也都是退让居多，久而久之，倒使得那些越家人忘记了当年被罗家得走投无路的窘境。原来，罗家也在等待时机，那越家此举不是自毁长城？越千繁顿心中沉重，如果之前他还对越起烟准备在家族中大力扶持年轻人心有疑虑，那此刻便是完全下定了决心。不怎么说，祖宗留下的大好基业，绝不能毁在这帮贪婪执事的手里。

但总是这样却过于惹人注目了。虽然明面上四女和睦非常，但暗地里却始终较着劲，她们都知储位之争即将尘埃落定，自己地丈夫是最门的人，那将来后纷争一定非同凡响。假若风无痕登上大宝，海若欣还能借着元妃之位坐定皇后宝座，而其他三女则要看家世和眷才能定下位分，那时候还有其他妃，她们不得不为固而忧心。

“对了，听说罗允谦在小字辈中提了一个人上来，此人名叫罗生纲，本是旁系弟，谁料才却是非常，仅仅几年就能够独当一面，京城和华北诸省都是他主理，听说罗允谦准备一反常态地让他接任家主之位。”越千繁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将自己所知说了来。“此次由于罗允谦行动不便，罗家极可能由此人面和你接。起烟，不能大意啊！”越起烟不由苦笑，大伤元气的罗家尚能找到可用之才，为何唯独越家反而更垂垂老矣，腐朽不堪？她摇将这些念驱脑海，这才郑重其事地答：“爹爹放心，我心里有数。福建是殿下的据地，有了之前的教训，谁都不敢妄动，更何况当年殿下曾经以雷霆手腕镇压倭寇，并收服了罗家。虽然这些年来并没有刻意扶持罗家，但他们应该知如何抉择，他们等的不就是现在的机会么？总而言之，福建绝不容许现什么变数！”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言下之意自然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