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说了这么多，杜氏也是倦了，徐徐坐下来，轻轻品了一茶，这才惬意地舒展了一下。“王爷，若非为了你好，我才懒得这么多闲事。唐曾源虽然不是什么极品大员，但好歹也是门生满天下的人，我过一舒心日有什么不好，何必那么心！”

“父王，你聪明一世，可千万不要栽在女人手里。”风无凛突然冷笑，他并不打算去提醒父亲。自认为能够掌控一切的风寰宇，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听他的话，相反还会生疑窦。毕竟，风无凛今日的举动犯了他的大忌。

两人商议完一应细节，风寰宇便匆匆离去，他是见不得光的人，自然不能在外边停留过久。杜氏瞧着他离去的影，叹了一气，喃喃自语：“你总是这样自信满满的模样，当年就是因为你刚愎自用，才会中了风寰照的诡计，如今看来还是逃脱不了这般宿命。”

“如今贺萧两家势大，旁的王公大臣不过都是陪衬而已，所以要打主意还是得从他们上落手。”杜氏离座而起，脸上已是焕发熠熠神采“萧家虽然看似极盛，家中既有一位皇太后，皇帝也是萧云朝的外甥，但其实却是盛极而衰的前兆。光是萧氏一党在朝中占据的位置，六之中就有三，而且刑、和吏，哪一不是油颇丰的衙门？新君一旦站稳了脚跟，恐怕要削弱的就是萧家的威权，因此要争取他们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突然回对边伺候的一个丫鬟吩咐：“回你让人在中查一查，究竟是哪个皇能让他这么放心。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登上皇位。既然另有其人，就一定得清楚，千万不要辛苦一场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你们都不要忘了，新君的手段不会只有这么一而已。”风无凛自言自语了一句，形晃动之下，转瞬就不见了人影。

“反倒是贺家不能过分威，如同当年风寰照在的时候扶持过贺家一样，新君也一样需要人来制衡萧家过大的权势。贺雪茗膝下没有皇，因此贺家就是最好的选择，只需稍稍给一好，还怕贺甫荣不上钩么？”杜氏冷冷一笑，这才凝视着风寰宇的睛“听说上次贺莫彬从庄亲王府中归来，一脸的彷徨无措，那位王爷也得太过了，贺家岂是几句威利诱可以收买的？说得过分一些，哪怕是他们曾作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是谋逆，哪一个皇帝都不会轻易对他们手，所以昨日朝堂上贺莫彬才会随波逐。”

“多年的情分了，你说我会对你卖关么？”杜氏向前探了探，低声对风寰宇诉说起来。一旁的风寰宇不由连连，丝毫没注意杜氏中一闪而逝的霾。

被对方这样一提醒，风寰宇自然能省到自己的疏漏，可是，在女人面前服，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的事情。当下他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指节仿佛无知无觉地叩击着桌面，等待着杜氏的下文。

过一个微不足的命妇，将这言传了去，甚至连市井小民也不例外。这等碍违禁的言语，断不能公然宣之于，付诸于言蜚语岂不是效用更好？”她轻描淡写地。

风寰宇哪会听不来杜氏的言下之意，但他仍在琢磨她刚才那些发人省的话。离开朝堂数十载，风寰宇现在才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游***太狭隘了。于安全考虑，他这些年几乎难得见任何官员，平日都是通过心腹属下和别人往来，对于局势的把握远没有想象中的准。反倒是杜氏在京中的贵妇群中如鱼得，各消息情报分析得滴不漏，竟隐隐盖过自己一。

“你说得都很有理，看来我一直都是失之偏颇了。”风寰宇一把抓住杜氏的手，一字一句地“那你说，我接下来应该如何？”他的脸上带着一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是期待着杜氏的回答。

“好，好！”风寰宇突然仰天长笑“毕竟是老天垂怜，让我曾经拥有过你这么一个聪慧的女，真是天不负我！”他突然凝神看着这个曾经过的女人，斩钉截铁地“将来我的人若是能够有分接掌大位，我绝不会忘了你！”

那丫鬟答应一声，也就搀扶着夫人缓步下山去了。待他们离去好一会儿，风无凛的影才现了来，沉的脸仿佛凝满了寒霜。他不得不承认，杜氏的每一句分析都恰到好，然而，其人之心却仍然无法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