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涛显然并没有被皇帝地几句话击退，他咬咬牙，脸瞬间变得通红，好半晌才迸话来：“若是只有萧家的几位公，微臣自然不敢惊动皇上，但是，微臣的一个长随当时看得真切，仿佛萧大人自己也乔装打扮混在其中。”

然而，这些积弊早由师京奇和年嘉诚两人理了一个详细的条陈，风无痕又怎会不知。他登基的这些天忙于国事，也来不及为两人寻一条上佳路，便令两人暂居当年的潜邸勤郡王府，从小手提各条陈以备参考。如今，他的手已是积攒了厚厚一叠的这类事，虽说不能全数清理净，但将其一条条理顺却是他的心愿。

这句话的分量无疑就重了，萧云朝刚刚由西北返京，而且风无痕又看在太后的面上为他加了大学士的职衔，还依照礼制加了三等承恩公的爵位。而他这个当去见风无惜，一句为了情分就怎么都说不过去。

“何卿，此事朕知了，你放心，朕会小心斟酌着办。”风无痕的这一句话无疑让何蔚涛吃了一颗定心，然而，下那句话中却仿佛还藏着别样的意思。“你是刑尚书，京城如今履遭变故，宵小之辈实在不少，你也该时间和顺天府尹好好商议一下，以免以后一发生变故就了方寸。”

直到，何蔚涛还在品味话中的义，最终却只是隐隐觉到了一什么。坐在舒适的官轿上，他的心情却是充满了霾，虽然新君已定，但朝局似乎还要不少时候才能真正稳定下来。

“这就是你们两个的看法么？”风无痕的脸骤然冷了下来“朕倒是不明白了，那些龌龊官员给了你们什么好，使得你们两个堂官这般为他们遮掩？还是那些粮商的手伸得过长，连远在京城的你们也得了好？”

这两句话说得极重，饶是越千繁和贺莫彬早就有所准备，此时也不由跪地请罪。

“两位想必也知朕为何叫你们来，现在不是正式朝议的时候，你们不妨说说，甘肃和湖北的旱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无痕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问“前些年各地年年都是大丰收，论理也应该积下了不少粮，为何他们这两省就落得现在这样的架势，似乎没有朝廷赈济就无法度日似的！”风无痕的言语颇不客气，陕甘总督方明渐乃是昔日三皇风无言的心腹，湖北巡抚也不是自己人，所以他对这些官员的用心早已起了疑忌。

风无痕翻开那几本汇报收成的奏折，觉得那几个昭示歉收的字样无比目惊心，当下便吩咐：“来人，宣尚书越千繁，左侍郎贺莫彬至勤政殿。”

越千繁又接：“贺大人所言确实，再加上那些粮商每逢丰年就大肆收购粮囤积，留到歉收的时候再价卖，从中牟取暴利，因此甘肃上下的官员才无法可想。”他却没有实说粮商和官员勾结，唯恐了风无痕的霉。

风无痕愈想愈觉得可疑，然而，他的面上却丝毫不肯。下的何蔚涛见御座上的皇帝脸一连数变，最后定格在了轻松上，不由又怔了。他和萧云朝的情并非普通，虽然也有互相利用的时候，但总的来说还是倚靠居多。这一次他突然落井下石，传到太后或萧云朝耳中便会变了味，可是，他实在不想盟友突然变卦给局面带来什么变数。

和贺莫彬的战战兢兢相比，越千繁却显得颇为志得意满。女儿越起烟得封珣妃，就证明她已在六之中站住了脚，那他这个杂牌国丈也能在朝中吐气扬眉，不必全然看萧家的脸。不过，面圣之时，两人的脸都颇为严肃，各省的收成他们也都知，因此对于今日的议题心中有数。

越千繁和贺莫彬哪会不明白皇帝的言下之意，可是，各地的积弊本就不少，他们若是明言，得罪的人可就海了。然而，皇帝问话又不能不答，这两人顿时陷了两难的境地。贺莫彬思索了好一阵，这才勉开：“皇上，甘肃历来都是苦寒之地，虽有积粮，往往也是运到了军前，不敷是年年都有的。毕竟，从中原运粮到西北，光是运力就不是一个小数字，因此往往是朝廷用现银在当地筹措。”

会束他们，用得着搬到朕面前来说？”话虽如此，他心底却起了一个大疙瘩，须知风无惜也是萧家的外甥，否则他当日也无需那般谨慎，置时竟是唯恐太后萧氏有什么别样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