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开考

三月初一，豫丰皇帝风无痕继位后的第一次会试便开始了。贡院门外，聚集着一大批手拿提篮，脸se焦急的考生。谁都知dao，能否跃过龙门对他们的前程是何等重要。在这些人中，甚至不乏那等tou发hua白，脸庞苍老的人。与旁人相比，他们的脸上多了一分从容，但也夹杂有几许无奈。

只听得主考官ma逢初一声高喝：“开贡门！”已经传袭了上百年的贡院大门便缓缓打开了，一众举子便an着顺序，一个个低tou进入。甬dao旁边各有两个小厅，名曰“议察厅”是用来检查考生是否有夹带的地方。进了此chu1，便要全然听那些差役摆布，须得宽衣解带仔细搜查。

然而，也有那些走通门路的，此地便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应付一下差使而已。

副主考唐曾源扫视着下tou鱼贯而入的举子，心中不由gan慨万分。他也是经由这条路走过来的，自然知dao其中的艰难险阻。先是十年寒窗，然后便是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每一dao关卡都要筛去不少人。即便一路顺风来到了京城参加chun闱，但能得中进士的毕竟是少数，唐曾源已是不知看过多少号称神童才子的年轻人在科举上摔了一个tou破血liu，可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自古科举便是读书chu仕的独木桥，那些祖上没有恩荫路子的人，便只能在这上tou挣扎chu一条chu路来。

之前，唐曾源也打探过ma逢初的心意，得知这位主考官也有上密折禀报科举弊病的意思。因此，他便决定在今科结束后与其联名上书，就连那等倒霉地靶子也找好了。不过。偏偏就遇上了所谓时疫的这等事，所以也就耽搁了下来。

他正在那里胡思luan想。不料主考ma逢初笑yinyin地走到他shen边，突然开口dao：“唐大人，怎么，还在想心事？”

唐曾源这才恍过神来，自失地摇摇toudao：“不过是一点ganchu2罢了。ma大人怕也不是第一次主持chun闱了，怎么，见到下tou这么多举子，难dao没有一点想法么？”他悠悠抬起了tou“皇上既然将如此大任jiao付给了你我，其中责任干系俱是重大，我是怕辜负圣恩啊！”ma逢初ti谅地拍了拍唐曾源的肩膀，两人年纪虽然相仿，但他毕竟是世家子弟，并不能全然理解寒门士子地艰辛。当然也就不像对方那样伤怀。不过，唐曾源最后的那句话陡地让他涌起一gu不祥地预兆，好容易才定下心来安weidao：“唐大人。若是如此防范还无法消灾，那便是真的天数了，非人力所能挽回。你也闻到了，里tou那gu酸醋味几乎能把人熏倒。也不知那些差役倒了多少缸陈醋在里tou。不guan怎么样，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

一旁的风无候见两人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由心中好笑，走上前用言语岔开dao：“两位大人都是在科举场上走过来的人，不用发这zhonggan慨吧？再说了，所谓天灾不过是一句liu言，若是真有人敢在其中作耗，本王非治死他们不可！”他地脸上突然浮上一gu煞气，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ma逢初和唐曾源听得瞪目结she2，却都不由自主地点点tou，三人便一同走进了考场。一众举子见两位主考官和一位监场的王爷同时而至，慌忙齐齐行下礼去。两位正副主考还礼后，便领着这些举子参拜了“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一应事务都完成了之后，考生便是真正地进号房了。只见那一个个只能容得下一人的号房中，考生们忙着点上蜡烛，放上一应笔墨砚台，然后端端正正地ting起了shen子，就得各房考官分发试题了。所有人都嗅到了考场中那gu不同寻常的味dao，但都知机地未加询问，谁也不想轻易chu2了霉tou。

第一dao试题公布之后，ma逢初和唐曾源也就轻松了下来。两人自忖此次一路秉公而行，没有收受别人半分好chu1，因此心tou便都觉坦dangdang的。ma逢初甚至在背地里偷偷dao：“今次的考生真是大福，撞上我们两个不要财的。”唐曾源则是好笑得很，他当然知dao这位同僚此番zuo作的han义，不过就是为了邀chong而已，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是，他也知dao科场中地积弊，因此并未放松，反而背着手，一个个考场地巡查过来。

贡院的第一日安静得很，除了一个考生因为shen子实在支撑不住退场之外，其他的人都在那里答题。唐曾源默默巡查了一阵，倒是发现好几个似乎有大才地，便暗地里留上了心。他也知dao，如今朝廷是用人之际，若是光取那些书呆子自然不成，皇帝的心意中，仿佛能通世事经济之dao的人才更为重要。

第二日，唐曾源也有些乏了，便不再像第一日那般严谨，溜了一圈之后便在房里歪着，换了ma逢初chu去巡查。他也实在是有些倦了，shen子倒还好，只是一颗心这么吊着，实在不是滋味。他才刚刚眯瞪了半个时辰，一个差役就大惊小怪地奔了进来，慌慌张张地报dao：“启禀大人，东tou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