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只听母亲提到“废黜”二字，心中就不由悚然而惊。他自忖手中有先帝留下的遗旨，因此向来并不惧母亲有什么其他杀手锏，但此时却迷惑了。他知先帝当年在立储时始终摇摆不定，选择了自己也不过是多年的考察再加上一时的机缘，可是，先帝对母亲的眷却是无人可以比拟的，保不准他留下了什么东西给母亲。想到这里，他原本就幽的目光显得更加清冷，隐在袖中的左手也不由握了拳，难事到如今，他还有掣肘未曾消除么？

她瞥了不安地站在一旁的柔萍，心中暗自苦笑。若非当日她曾经禁不住萧云朝为他的几个儿苦苦求告所谓保命符，她才给了他一张盖着玺印的空白手谕，又岂会闹今日的，说来说去，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如今的她，除了倚仗份和先帝留下的东西和儿撕破脸力争，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她不是那甘于后寂寞的女人，风无痕也并非那一味听母亲指使的儿，两人间若是没有一丝权势的缓冲，所谓母慈孝不过是笑话。

她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自己的儿，满面的倦突然无影无踪。

“你既然这么说，就是有计较了。”萧氏并未被儿的怒吓退，反而了一个颇有意的笑容“那么，就是哀家之前那句话，你究竟想如何置萧家满门？你是皇帝，就给哀家一个答复便是，此事本就由得你乾纲独断，群臣又怎敢在此事上有所言？”

“如今皇城大门尚未打开，谈不上置不置的。”风无痕冷笑一声，淡淡地答“太后还想朕如何置，萧云朝之举并非只有一人见证，满的侍卫被他调得团团转，就算朕有心遮掩，国法天理何在？”他愈说愈怒，而后竟是狠狠地一掌拍在几案上“凌云历朝历代，即便是废立也都循着正理，他倒好，拿着伪造的太后懿旨招摇撞骗，竟是完全把朕和群臣当作了傻。就算他未成，但谋害朕在先，光是这一条就是不赦之罪！”

萧氏见儿闭不谈萧家之事，心中叹了一气。她也懒得再遮遮掩掩地转弯抹角，便直截了当地：“你和皇后的意思都是好的，哀家也心领了。不过，哀家想知，皇上究竟要如何置萧氏满门？”

着一群侍卫了慈宁。这座往日平静祥和的殿如今却散发着血腥的气息，无论是墙还是地面，亦或是屋梁陈设，四都是血迹，而最最可怕的则是地上那两死相不一的尸。

凌仁杰沉片刻，便吩咐属将两尸先行收敛。不怎样，萧云朝毕竟是太后的哥哥，而另一人的份也着实可疑，但这些都不是他这等牌名上的人应该的事情。尽知那个神秘黑衣人已经死透了，但几个侍卫仍旧有些畏缩，他们的脑海中已经存满了此人悍不畏死的威势，因此怔了好一会才上前收尸。

而在外边，尽萧氏已然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得目眩，却仍旧打着神等待着儿。事到如今，她手里的筹码已经极为有限，何蔚涛本就是萧氏一党的中人，而且由于其手腕超，甚至可以说比萧云朝的影响力更大。只要她的皇帝儿一下决心，善于审时度势的何蔚涛又怎会放过这更一步的大好机会？

“太后，你不要朕！”风无痕愈发觉得恼怒，因此神间愈加冷淡“萧云朝虽然最后倒戈一击立功赎罪，但毕竟仍有谋逆大罪在先。朕可以看在您的面上赦几个萧家人，但他的那几个儿朕非杀不可！”

柔萍一就瞥见了皇帝的影，连忙轻声唤了主一声，这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去。今日之事着实莫测，她可不想惹祸上。风无痕照旧请安事毕，母俩便分坐两侧，谁也没有先开。风无痕打量着母亲脸，最终只得率先言：“太后，慈宁您怕是有一阵不能住了，不说整修，就是那味也要月余才能散去。朕之前和皇后商量过了，您就先在坤宁安置，至于皇后则暂时退居钟粹，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好，很好，那哀家问你，你是准备灭他的满门还是准备如何？他确实犯了弥天大罪，如果活着就是凌迟也不为过，但是，他毕竟是哀家的嫡亲哥哥，若是着朝廷律例，那株连之罪评议下来，你是不是也要废黜了哀家这个太后？”萧氏步步，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皇帝，哀家不和你打诳语，你究竟想怎么着才能消了中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