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狱，在这暗的牢房里，秦少游几乎辨认不王新这几个学生了。他们一污浊，浑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蓬垢面，一见到秦少游，便忍不住抱着漉漉的秦少游失声痛哭。

这几个年轻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因着自己的改变而被牺牲掉？

“打招呼的人是谁？”秦少游冷若寒霜，他没想到这样的严重。

结合迹象，人是必死无疑了，想来这是有人杀儆猴，用这些人的血来告诫四门学敢继续‘胡闹’的下场。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觉，有愤怒也有无奈，良久，他抬眸，一字一句地：“还有一个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人…诸公，秦某还有一些事，告辞!”

“走吧，我们回去慢慢想法，这里说话不方便。”

赵助教满是崇敬地看着秦少游：“本来来的时候是带着的，可是远远看到秦助教冒雨而行，我便心生惭愧，秦助教为了营救生员，如此不顾一切，而我却还顾念着这些许的雨…”

“是，秦助教，这有什么不对么？”

…

情况比想象中更加糟糕，赵博士从国监回来，自然是碰了钉，不只如此，那位祭酒大人甚至当场跟赵博士拍了桌，让赵博士老脸拉不下来，却又发作不得，灰溜溜的回来了。

王新先动手，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若不是那几个算学的生员挑衅，甚至侮辱了王新的父母，只怕也不至于如此。这个时代，人们都将父母之义看得很重，因为这事而惹来血光之灾的事也有。

游：“你没带伞？”

秦少游安他们，又问明了当日的情况，与此前杨所说的相互印证，大致已经能确定事情的真相了。

周博士那儿，倒是安抚住了生员们的亲眷，然而于事无补。

“只怕就是如此，瞧这样，是已成定局了。”

周博士捋着须，只是摇：“我看哪，准备好料理后事吧，我们尽了人事了，下也只能如此了。”

秦少游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事实上，他曾对自己的‘改变’而满怀希望，总以为自己是在正确的事，所以只要肯用心，就一定能够成功。直到现在，他才知原来每一个改变，都是何等的艰难。

“你说罢。”秦少游的中说不的平静。

“京兆府那儿，说是上有人打了招呼，打招呼的是谁，却是没有说，本来这两日就要直接断一个妄图殴人致死之罪，首犯王新图谋不轨，因为几个算学的生员一咬定，他大逆不之言，所以必定是要问斩的，至于其他人，怕也要放千里。”

秦少游很脆地：“你的很对，大丈夫当如是也。”

大家重新回到了明堂，绝大多数人都是长吁短叹，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怎会不知这背后所透来的玄机。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解决的了。

了牢狱，赵助教迎面而来，将秦少游拉到了一边，低声：“方才已经拜谒了京兆府的朋友，只怕…”

“我那友人不肯说。”赵助教忧心忡忡的：“我和他相莫逆，理，有什么事，他不必瞒我，可是今次却极力与我疏远，秦助教，只怕这个打招呼的人很不简单，以至于…哎…”秦少游明白了，事情不只比想象中严重，而且参与来的人已经不是秦少游之前所想的国监这样简单，国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前卒而已。

秦少游冷冷：“也就是说，过了年关后，就要开始判了？”

…

众人虽没有，也没有人赞同，可是他们的中却都是沮丧。

秦少游像看傻x一样看着他：“所以你又把伞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