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官…没前途啊。

胥吏一听，躯一震，竟也生了羞愧之心。

不走的理由只有一个，生员的生意，简直就是暴利，生员们绝大多数，都是爹娘钱的，冰价格不菲，若是寻常百姓，多少有些舍不得，可是生员不同，能学的，多少有家，燥，于是便蜂拥而，眨功夫，便能卖许多。

…

况且，许多人确实喜吃，这冰冰，甜滋滋的味，府里的贵人，也是老少咸宜。

秦少游俊脸微微抬几许，双手拢着大袖摆往后腰一，慢悠悠的：“可载舟亦可覆舟，民为本，社稷轻之，这番话，既是告诫君王，也是告诫我等民之禄的官吏，我等读过书，理当如此。”他来了兴致，气势如虎：“来，拿笔来。”

他动了，果然发现外围了许多人，却是个卖冰的货郎，在学外拣摊，有胥吏看了不满，觉得这样很不妥当，因为许多生员，都跑来买冰，得乌烟瘴气。

冰两个字，写的很大…很大…

秦家又要发迹了。

不过值此夏日，这样的鬼天气，冰却是逆势崛起。

而那货郎，忙是拜倒，里称颂：“博士真是民如，小可佩之至。”

作为督导博士，便是负责风纪之事，秦少游听了，：“大胆，这是才重地，谁敢滋事来着。”

而且…有愈来愈俏的趋势。

秦少游捶跌足，满是悔恨，为何不早卖上这个冰，现在冰每日给自己带来的纯利，就足有二十贯，二十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大钱，这还只是开始，于是他总忍不住掰着指算一算，自己现在这学官，两月的俸禄，竟抵不上一日的收益，这满腔的血，顿时化为乌有。

二十文，说贵不贵，可是现在的庄，一日也只能产千冰来，好在销量却是不错。

秦少游问明了原委，不由摇，学生的钱，果然是好骗啊，然后他皱眉，慢悠悠的:“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官学，我等在此，领的都是朝廷禄米，是也不是？这朝廷禄米从哪里来？当然是民脂民膏，现在生员们要买冰，小民要卖冰，这又犯了哪门律法，人家一家人的生计，尽都寄托在这小小货郎上，把人赶走，难要将他饿死么？我们是讲理的人，要苦民所苦，从此以后，不可再赶人了。”

胥吏只得去准备了笔墨。

秦少游自是回到了学里，作为督导博士，每日躲在公房里乘凉，满肚却是他的生意经。

来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第三家。

供奉中的沙冰，到现在的冰，竟是惹来了满城轰动。

邓健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这洛城里权贵多如狗啊，这家每日要三百，那家是一百、八十，如此算来，现在的产量，即便统统不零售，单单供应这些门，那也远远不足。

今日下午，他在此闲坐。

一开始，还只是市井中兜售，再到后来，各家大宅那边，就寻上了门来，他们倒不是来谈价钱，二十文的价，实在是可笑的很，对他们来说，不止一提。他们来谈的，是批发的问题，大宅里的主人多，什么老爷、夫人、二姨、三姨、大郎、二郎、三郎、二娘、三娘之类，数不胜数，譬如崔家，他们在京师，就足足有七十多人，这些人，可都是要好生伺候的，这夏日，想吃冰了，难还打发人去买？自然是和如酒楼谈好了，每日你送几百只到府上来，吃不吃是一回事，它得有，这才叫豪族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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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可喜的是，秦寿又有一门亲事了，还是原来那门亲，只不过一开始，人家听说秦家要败了，立即断了往来，结果现在又寻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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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郎当然要和胥吏理论，偏生四门学虽是官学，却和其他官署不同，总不能放几个带刀的差役威风凛凛的在此站着，人家也不怕你。

于是不免要将货郎驱离，可是货郎却不肯走。

…………………

只是这时，却有个胥吏心急火燎的寻来，：“秦博士，仪门，有不乏商贩滋事。”

秦少游拿了笔，龙飞凤舞在仪门的大红门上写下大字：“当官不为民主，不如回家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