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雪中送炭

杨石依言坐下，看着笃定的杨再思。

杨再思笑了笑，dao：“你来说说看，如今河南府和关中，孰优孰劣。”

杨石多少也知dao一些士族与门阀之间争斗的内情，他沉yindao：“上皇尊贵，又有神策府的鼎力相助，神策府背后，虽是士族和商贾，不过其势也是不小，况且神策军屡战屡胜，人数固然不足，却也不容小觑。而如今，早已非吴下阿蒙了。”

他顿了顿，见杨再思朝他点tou，便又dao：“至于这关中韦家，韦家毕竟是挟天子而令诸侯，也收揽了不少人心，不过最大的劣势，想必还是韦家人没有太chu众的人wu，一个韦弘min，不过是个拆东墙补西墙的裱糊匠罢了，算不得什么能臣，韦氏私念太重，终究又是个妇人，成不得大事。不过他们终究掌握着朝廷，天下政令，俱都chu自韦门，节制天下三百州府，百万控弦带甲之士，又有天下诸阀和豪门的支持，料来，胜算也是不小的。”

“所以儿子以为，韦家的胜算，至少还在八成以上。”

杨再思摇tou：“帐不是这样算的，不能从明面上去算，你说韦家节制天下三百州府，固然对韦家有莫大的好chu1，可是为父为你，他们有如此大的权利，害chu1是什么？”

“害chu1…”杨石愣了一下。

杨再思慢悠悠的dao：“正因为天下为他们掌控，所以他们才是众矢之的，假若有一日，剑南发生了灾荒，饿殍遍地，老夫来问你。这笔账会算在谁在tou上？”

杨石不由dao：“自然是韦氏，天下谁人不知他们韦氏…”

杨再思压压手，示意他不必赘言，han笑dao：“那么假若liu民甚多，四chu1liu传，发生了叛luan。这个干系，又是谁的？”

“还是韦氏。”

“那么这赈济、平luan之责，又在谁的shen上。”

“韦氏。”

杨再思点点tou：“这就是他们的害chu1啊，他们在庙堂上一日，掌握了一日的朝廷，那么无数的质疑就不会停止，所有的责任，都必须由他们背负，因此…所有的民怨。也就冲着他们韦家而去。你可知dao，老夫为何能屹立数朝而不倒吗？为父就告诉你吧，因为为父务虚而不务实，这庙堂上的宰辅，一经入了三省，一个个便都似疯了一样，拼命的把权柄揽在自己shen上，长孙无忌如此。崔詧如此，如今的韦弘min也是如此。可是为父呢，却不和他们争，这东西，固然有天大的好chu1，却也有莫大的坏chu1，你看看长孙无忌什么下场。看看崔詧又是什么下场，他们权柄越大，就要务实，务实就意味着要实实在在的办事，可是这天下。最难的就是办事了，何也？任何一条政令颁布，固然会有人得到好chu1，可是同时，也必定会有人受害，崔詧因见江南西dao遭了灾害，便想减免江南西dao的税赋三年，江南西dao的百姓得了利，可是朝廷的钱粮终究还是要有，就不免要从其他地方得钱粮，其他地方，就要遭罪。真要追究，这崔詧，就难免被人诟病了。”

“现在的韦家，把持了朝纲，他们和崔詧、长孙无忌一样，就非要务实不可，把持朝纲，无非就是要先拉拢自己的亲信，可是自己的亲信得了好chu1，其他人就难免受害了，长此以往，这心中恨韦家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才是韦家最大的坏chu1啊，诚如当初的上皇一般，上皇任用的贤臣不少，天下也还算得以大治，可是为父问你，当初的时候，有多少人shen恨上皇？这是为何呢，这是因为，人心总是不满的，当人心不满的时候，自己chu1境的好坏，总不免要责怪到其他人shen上，最后所有的抱怨，就统统由上皇来承担了。”

杨石不以为然，dao：“可是有人受害，固然有恨，却总有人得益…这岂不是…”

杨再思笑了，只是摇tou，yan神中带着似笑非笑：“你呀，还是不懂人心，什么是人心呢？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啊。老夫来问问你，今日你若是蒙受韦氏的提ba，得以成为宰辅，你会如何？”

杨石皱眉，dao：“自然是心存gan激。”

“可是一年，两年之后呢…”

“这…想必…”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