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不会呀。

那人吓慌了，刺史大人的还悬在刺史府外的竿上呢，万国俊这一指快把他的苦胆吓破了，赶表白：“不不不，中丞诛除佞，还一方太平，我等对万中丞钦佩之至、恭敬之至。我等皆为忠良，怎么会反？绝不敢反！”

这个时候，杨帆的队伍已经潘州范围。

少年攥尖锐的石片“嚓嚓”地磨着，用与他的年纪不相称的冷静，冷冷地说了这句话。这少年从上看约有十四五岁，只比成人低了一，骨骼大，材魁梧健壮。可是看他的容貌，却又充满稚气，似乎只有十岁上下。

“哥为妹来妹为哥，鸟为青山鱼为河。寒雀死在冷，要学鲤鱼共条河…”

山路崎岖，一九转。长长的队伍渐渐消失在青山，终不复见。

一场别开生面的对情歌在坡上山下此起彼伏地唱起来。

万国俊陡然又向左一指，指着另一位地方首领，揶揄地：“那就是你想反？”

冯元一一面说，一面在大石上磨着一块尖利的石片，看样是想把它磨成石刀，他的双手已经被磨了鲜血，但他却似毫无所觉。

“我要杀了他！”

此人正是潘州刺史冯君衡的儿冯元一，今年刚刚十岁，只因天生骨骼大，生长迅速，所以貌远较同龄人成熟。

“要学青松青到底，不学桃一时红。女：妹是蜡烛一条心，再不分与别人…”

山坡上胡菲姑娘的歌声又带了喜之意：“初园看海棠，好比范郎会孟姜；妹愿个孟姜女，久留恩远传扬。”

杨帆颇有禅意地一笑，：“甚好！吾也正有此意，君当有成人之嘛。”

两侧还坐了许多陪酒的地方官员和狸僚少数民族领袖，万国俊所指正是一位着羽华冠的酋长，那人被他一指，唬得连连摆手摇。

万国俊霍然转，把手一指，厉声问：“你敢反？”

“我不！他杀了我爹，我就一定要杀他！”

胡元礼和杨帆并肩站在一块儿，手捻胡须。摇晃脑地听了一阵，笑眯眯地对杨帆：“杨郎中，我看…还是请孙郎中留在蛮州，由胡某陪你赴岭南去吧。可好？”

那人这才明白中丞为何发火，连忙辩解：“小的意思是说。此人来意不善，中丞当谨慎才是。”

刺史府邸，如今已经了钦差行辕。

万国俊如同一位伟大的帝王，把一只手缓缓一挥：“潘州了，却被本官弹指间便平息了，就连这潘州刺史府，如今都作了本中丞的行辕。如今岭南海晏河清，盛世太平，他杨帆就是来了，能把本中丞怎么样，又有什么借对本官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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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旁边蹲着一个*岁的垂髻少女，容颜清秀，一双漆似的大睛，怯生生地：“元一哥哥，他是钦差呢，你怎么能杀得了他。”

…

万国俊坐在上首，听那手下仓惶报讯：“中丞，杨帆去姚州，黄景容死；去蛮州，刘光业死。如今，他又奔着潘州来了。”

万国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本官于国于民，有功无过，谁敢杀我？谁能杀我？”

“鱼在滩会了伴，鸟在山中遇知音。要江河不断，不竹笋早空心。”

冯元一恨迷心窍，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念了。

那人痛得泪都下来了。捂着鼻莫名其妙地看着万国俊。

万国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刘光业、黄景容，这班蠢材。一向瞧不起本中丞，以为本中丞只能躲到来俊臣后谋画策，哼！蠢人就是蠢人，他们懂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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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俊沉着脸骂：“你这意思，他来了潘州，本钦差也得死？他是扫把星转世还是瘟神下凡，有偌大威风！嗯？”

“呵呵呵…”大唐的文官，少有愚腐者，两人相视而笑。

“砰！”一只酒杯迎面飞来，正砸中他的鼻。登时鼻血与酒长。

越来越是缠绵火辣的情歌声里。铃声声，杨帆一行人的队伍离开了苗寨，踏上了赶往岭南的山路。

岭南，潘州府。

陪着父亲来为钦差送行的胡家四兄弟挤眉地低语了几句，年方十一的三弟被推了来，站到了孙宇轩的旁边，拢起嘴替他唱：“雀喜青山岭，喜青草坪；蜂鱼，我阿妹难开。”

万国俊不屑地起来，负手而行：“黄景容之死，在于酿成姚州大，刘光业之死，在于蛮州大将生。而岭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