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真的来了！”

一个是皇甫丈备，一个是刘如璇，两人分任左右侍郎。而陈东则正式替代杨帆，成为刑司刑郎中。下上山的这位就是皇甫丈备了，皇甫丈备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厨，带了材，连灶都带了。

杨帆依旧袖手笑望山下，淡淡地答：“还有一个李昭德！”

看到皇甫丈备，斛瑟罗心中小小地平衡了一些，他这个右屯卫大将军只是挂名儿的，所谓可汗如今也是有名无实，皇甫丈备可是实打实的刑大员，论官职、论地位、论权力，不比来俊臣差，还不是被来俊臣指使如家一般？

杨帆微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说开到极艳的时候，就该谢了；雪下到最大的时候，就该停了；月满必亏，日盈则蚀，天地间万莫不是这般理。李昭德那般威风，还不是盛极而衰？来俊臣…想必也该如此吧，这是天地间的大理。”

明曦一见薛汤丞，便怒不可遏地训斥起来：“这个杨帆，还有没有一规矩，懂不懂上下尊卑，来少卿光临温泉汤监，他竟然不来相迎，太不像话了！”

看来来俊臣是发了狠，一定要在龙门山上办这场“烧尾宴”了，只是他也清楚，这儿的每一棵蔬菜、每一颗瓜果都是属于皇帝的，他来俊臣再如何狂妄，也不能叫人抓他这个把柄，只好把威施加在其他人上。

司农寺也来了一批人，大司农唐筱晓察觉龙门山上将有一番龙虎斗之后，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其名曰巡视各园苑屯监。但是司农寺里毕竟还有大批留守官员，这些人不能不捧场，尤其是被拨到来俊臣手下听用的明曦和李钧这两位司农令。

哪怕人人都明白杨帆就是不想给来俊臣这个面，薛汤丞也不能直说，这是人下属的本份，而且这么说来俊臣面上也能好看一些。

来俊臣来了，后还跟着几位朝廷大员，这些朝廷大员无求于来俊臣，来俊臣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他们之所以如此结来俊臣，并不是想从来俊臣那儿得到什么，只是希望再有什么风波时，来俊臣能念及今日这段情，不要胡牵连他们。

在他看来，杨帆也只能是倚仗与太平公主和梁王武三思的关系，听说过什么，凭他是万万扳不倒来俊臣的。

斛瑟罗如今虽宽、满面油光，发福发得一塌糊涂，那颗心却比以前更加剔透，哪肯相信杨帆的这番说辞，急不可耐地追问：“二郎，你我兄弟，有话不妨直说，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她的党羽陶闻杰捧上了刑尚书的位置，作为换，也是各方势力的妥协，刑一下升上来两位侍郎。

杨帆双手袖在怀里，微笑：“至少还有一个！”

斛瑟罗赶一提袍襟，急匆匆向山下奔去。来俊臣何时倒霉，那都是将来的事儿，只要他还一刻未倒，就得小心侍候着，这货咬起人来可是本没有理可讲的。

来俊臣本也没指望杨帆向他低，倒是听说斛瑟罗和皇甫丈备已经上山了，心中有些好奇。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没来呢，心中暗暗发着狠，正打算伺机报复。这时听了薛汤丞的话，不禁惊咦一声，诧然看向卫遂忠，他已经猜到，这大概就是卫遂忠说到的办法了。

杨帆向山下扬了扬下，笑：“来俊臣来了，可汗再不去相迎，可要迟到了！”

薛汤丞刻意起他那张冻得发青的脸，讪然答：“杨汤监本来是在山下恭候来少卿和诸位官员的，只是因为右屯卫大将军和秋官侍郎先到了一步，杨汤监陪他们上山安排，以致错过了迎接来少卿和诸位上官的时辰。”

杨帆和斛瑟罗并肩站在山上，看着秋官侍郎皇甫丈备像个伙夫儿似的，领着那些背锅扛菜的家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斛瑟罗长叹一声，苦笑：“本来我对来俊臣如此嚣张还有些心有不甘，如今看来，不能不服呀！满朝朱紫，驱策如狗，如此威风，怕是连魏王和梁王都有所不及，放天下，还有谁有这般威风？”

斛瑟罗的睛微微亮了起来，试探地：“二郎，你是说…”

“哦？”斛瑟罗睨向杨帆，眸中满是疑惑。

斛瑟罗目光稍稍一凝，杨帆：“有些人，太接近权力了，久而久之，便以为自己拥有了那权力，孰不知，他的权力只是来自于别人的赋予，如果这权力被人收回去，他上就会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