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日兵曹早就闻讯跟了帅帐，闻讯呼一声“得令！”转就走。不到一香的功夫，全副戎装披挂的值日兵曹便在四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护拥下，手捧铁匣匆匆帅帐。史烈自腰间取钥匙，打开印匣。取兵符与那襕衫青年所持的兵符一合，严丝合，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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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今年秋粮打完，老就给你说房媳妇，你说陈老三家的二丫怎么样？”

云刺史一抖手，便张开一敕书。沉声：“朝廷发予本官的敕书在此，本官已验过勘合无误。”

云刺史说完，扭看向那襕衫青年，襕衫青年会意地踏前一步，手中托起一只金灿灿的符，：“兵符在此！”

那襕衫青年：“有劳将军了。此事关系重大，为了不走漏风声。还请将军集结所兵，随我同行，到了地方，自会告知你此番该什么。”

李家老大情腼腆，老爹一说，一张小脸就变成了大红布，隔着小山似的粟，李家大小吭吭哧哧地：“儿…儿全听阿爹的安排！”

“哦？”老将军虽然老迈，且近二十年不曾打过仗，壮志消磨，颇显颓废，可是一听这话，些许醉意上一扫而空，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目光便定在云刺史旁的一个襕衫青年上，沉声：“可有鱼书？”

李远就笑：“你这臭小，一也不随你爹！瞅你这怂包样儿，当年你爹我喜了你娘，可你爷爷偏偏相中了东村开油坊的白家闺女，你爹我…”

儿，前方自有锐与敌战，他们跟突厥人连个照面都没打。

李远还没跟儿完，突然看到远方一黑烟直上九宵，顿时一怔，车上停下来。

照朝廷制度，调兵需用敕书和兵符，剌书由本州的正印官刺史大人勘合验证，兵符则由统带兵的将领验证。两者都符合了，才能调动兵。

李远眯着看着远那烟，脸越来越严肃，突然，他一拍大，：“儿，你看着车，爹回村去，一回儿叫你娘和你二叔来运粮。”说完撒开双，便往村里狂奔而去。

孟宗远远地喊了一声：“大帅兵啦！去晚了要打板，你把庄稼收了，小心晚上有雨…”话没说完，他已经从场地边上消失了。

史烈一听此事如此机密，反倒一喜，连忙欠：“谨遵将令！请容末将调集兵！”

鱼书就是鱼符和敕书，这是调兵的必需之。近几年朝廷已改鱼符为符，不过两者合称时，各地还是习惯地称为“鱼书”

那襕衫青年答应，片刻之后，绥州折冲府大营中便飘起一烟，烟如，向上，经久不散。这是烽火讯号，不同的烟有着不同的作用，这孤一，就是召集本营所有官兵了。

史烈惊讶之下，正想帅帐赴辕门相迎，绥州刺史云锦帆已然一官衣，神情肃然地走来，后面跟着几个或着皂衣、或着襕衫的人。史烈大惊，赶离席而起，叉手施礼：“史烈见过使君！”

李家老大从车后面绕过来，把汗：“爹，你累了啊？”

边一声响，婆娘扭一看，孟宗正一溜烟儿地跑开，婆娘大叫：“当家的，你啥去？”

明知儿跟陈家二丫要好，李远也早跟婆娘商量好，要把陈家二丫娶回来儿媳妇，因为今年粮收成好，心情畅快，还是想逗逗儿。

云锦帆嗅到一酒气，往案上一看，眉便微微一皱，不过却未发作，只是冷肃地：“史将军，朝廷有使者来，调你听用！”

“吧嗒”

史将军立即向那襕衫青年抱拳：“绥州军府折冲都尉史烈，谨从吩咐！”

史将军一见符，中陡地两芒，日日坐守军营，从来也没仗打。这对一个戎一生的老将军来说，是最难煎熬的日，此刻一见兵符，史将军心一阵激动，他有些压抑不住地大喝：“来人，取兵符！”

李远正拉着满满一车小山般的粟走在乡间小路上，两膀的腱鼓起山丘似的几块大疙瘩。大儿十六了，在后面卖力地推着车，小儿也在帮哥哥推车，不过他才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时不时会被路边一些事情引，跑开一阵。

村里，孟宗正在场上用梿枷有节奏地打着豆荚，提着陶罐给他送来的婆娘忽然觉得天边有些异象，她手搭凉篷望了两，奇怪地说：“这是哪儿失火了么，这么大的烟，莫不是南庄刘老财主家的房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