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轻轻叹息了一声，：“娘亲就要走了，娘死后，把娘亲的帝号去掉吧。”

李显一脸的无所适从，只是茫然答应了一声。

武则天悠然醒来，刚为她施完针的御医满大汗地膝行退了几步，为女皇和她的亲生儿女让开了位置。

现在母亲终于说话了，但她所说的话却与国家大计全无系，居然提起了早已化作朽骨的王皇后和萧淑妃，这令李显有些茫然。

武则天脸上慢慢一丝轻蔑与傲，：“娘在间奈何不了死去的她们。只能把罪业加在她们的族人上。现在娘要死了，她们不死心。那娘就到间收拾她们，自然不必为难她们在间的族人。”

这是武则天第一次在儿面前示弱。李显有些惶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李显侧着耳朵，努力地听着武则天的话，自从上次在彩丝园听曲儿的时候武则天突发重疾，他就已经吩咐下去，一旦母亲有什么不妥，务必立刻禀报于他，他要确保自己能守候在母亲边，知母亲临终有什么遗嘱。

太平公主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母亲说的居然是这些事情，但是不知怎么的，听着听着，偏又有些心酸的觉。

“娘亲…”

武则天喃喃地：“她们大声咒骂为娘呢，说娘就要去见她们了，他们要向圣人告娘的状。”

武则天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太平公主连忙膝行上前，握住她冰凉而苍老的手指，哽咽：“母亲，女儿在。”

武则天忽然传打呼的声音，李显赶抬起，却见武则天睁着睛，只是似乎间有痰，呼有些急促。武则天看到他，神倏然冷下来，她闭上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唤：“显儿。”

她努力思索着，又：“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族人，还有褚遂良、韩瑷、柳奭的亲族，都赦免了吧…”

李显又茫然答应一声。

“令月，令月…”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地：“显儿，娘…待你一向刻薄，你却能让娘保留皇帝封号至今，娘心中着实惭愧。”

“女儿啊，娘刚才梦见淑妃了，娘还梦见了皇后…”

不这一辈他们之间有多少仇恨，到了这一刻都不必再提起。见生母亲形容枯槁，李显、李旦、太平公主三个跪在最前面的儿女忍不住心酸楚，留下泪来。

对她的话，几个儿女都无从接，武则天斗了一辈，似乎老而弥，斗志更盛，只不过现在她的一腔雄心报负都打算拿到间去施展了。

…”

李显赶凑到她面前，太平公主为他让开位置，李显握住了武则天的手。武则天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终于还是慢慢松驰下来。大限将至，什么都要放下了。又何必那么看不开。

武则天的神迷蒙了片刻又渐渐清明起来，喃喃地：“娘建的周庙也就算了，娘死后。把娘的神主灵位

武则天思路似乎很清晰，但她能记起的似乎都是二三十年前的往事，近些年来的一切她都忘记了。她不再记得陪伴了她十多年的薛怀义，不再记得她最的张昌宗，连她这十五年来为帝王的辉煌都忘记了。

武则天的嘴角轻轻勾起一骄傲的弧线，：“在人世间，她们不是我的对手，到了间，她们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女儿啊，你父皇是个雄才大略的君王，可在后里他却没有那么明呢。娘见了他，依旧还是最受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