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一番心思（1）

方稚桐一路悠然而行，回到位于庆云桥双清坊的芷园，门上听见书僮奉墨叫门，赶jin开了门点tou哈腰将方稚桐迎进门：“二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已差人经cui问过好几回了，吩咐小的见了您，请您立刻往老夫人屋里走一趟。”

方稚桐闻言，取chu折扇来，有些烦躁地展开，扇了扇。

奉墨赶jin趋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问：“双庆叔，可知何事，cui得这样jin？”

门上左右看了看，这才凑到奉墨跟前，小声说：“姨太太带着表小姐从扬州来了，如今只怕正在老夫人屋里呢。”

奉墨自怀里摸chu几文钱来，sai到门上手里：“谢谢双庆叔，您拿去喝酒。”

方稚桐微微蹙眉，大步穿过门厅，由曲廊经过hua木扶疏，假山高低错落，liu水宛转的hua园，径自往二门而去。

待到得垂hua门跟前，奉墨将自己提着的书nang双手奉上“少爷，那小的先行告退。”

方稚桐接过书nang“去罢。”

随后他踏上台阶，叫门：“开门！”

垂hua门内的婆子听了，赶jin过来开了门，一张老脸笑得见牙不见yan。

“二少爷回来了！老夫人都着人来问过好几回了…”

“你先去回了祖母，我这就过去。”方稚桐说着，人却往他住的西院而去。

二门上的婆子不得不小跑两步跟上他，谄笑着问：“二少爷，老夫人那里——”

方稚桐一甩袍袖：“你自去回了祖母，就说我方从外tou回来，尘满袍，一shen汗，这样去见祖母和姨母，实在失礼，先回去焚香洗漱更衣，片刻就到。”

“少爷说得在理。”那婆子连连点tou称是。

方稚桐回到自己的栖梧院，屋里的大丫鬟奉砚见他回来，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书nang，转shen放在一旁的檀木竹节小桌上，随后上前，替他摘下tou上的骔巾，款去dao袍。

不一歇，他屋里另一个大丫鬟奉池端着刻hua黄铜面盆走进屋来，将面盆放在面盆架上，绞了汗巾双手递给他。

方稚桐接过带着若有似无的荷香的汗巾，ca了脸，奉砚已寻了ding好的青se细葛dao袍，为他更衣，又取了盈沙巾冠上，并小声劝他：

“老夫人、夫人、姨夫人俱在正堂叙话，少爷换了衣服，便赶jin去罢。”

奉池蹲下。shen来，一边为他换上素履，一边细声细气地说：“夫人shen边的赵妈妈已来过两回了，只说叫少爷下了学，即刻到老夫人屋里去。要是去得晚了，她回tou要剥了我与奉砚姐姐的pi。”

方稚桐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奉砚转到他shen侧，瞪了矮shen在他脚边的奉池一yan“说这些个zuo什么？赵妈妈又哪里真要剥了婢子们的pi？不过是等得急了罢了。”

“那老货，理她作甚？！”方稚桐动一动脚，将鞋踩jin实了，这才往外走。

“少爷，扇子！”奉砚追上来，将一把玳瑁骨、mi结迦南坠子的折扇递到他手里“快去罢！”

方稚桐接过扇子，顺手一挑奉砚的下ba，见她似嗔似恼地跺脚，这才笑呵呵地去了。

方稚桐进了祖母方老夫人的院子，立刻有候在门前的婆子往里通禀：“二少爷来了！”

待他走到明间跟前，便有穿豆绿se右衽上襦，素白六幅细褶裙的丫鬟打起珠帘，垂眉浅笑“二少爷来了。”

方稚桐进了屋，先向坐在正中挖脚束腰弥勒榻上，灰白tou慈眉善目的方老夫人shenshen一揖“孙儿见过祖母。”

又微微转过shen，朝陪坐上的两位mei妇作揖“孩儿见过母亲，见过姨母。”

最后才向坐在姨母shen侧，以大漆骨绢纱绘空谷幽兰团扇半遮面的小娘子dao：“见过表妹。”

那少女轻轻柔柔地起shen还礼：“见过表哥。”

方老夫人待他见过礼，连忙拍拍自己shen下的弥勒榻“桐哥儿，到祖母此地来。”

方稚桐规规矩矩走到弥勒榻前，坐在老夫人手边。

方老夫人拉住孙子的手，笑眯眯地拍一拍“今日先生放课放得晚么？这么迟才回来。热不热？祖母叫厨房煮了酸梅汤。”

他挨着老夫人的手臂“谢老祖宗关心，孙儿不热。先生仍是老辰光放得学，不过是我和谢公子霍公子多聊了几句，这才回来得晚了。”

老夫人想是心情极佳，又拉着他问了两句，这才对坐在她下的长媳和姨夫人dao：“看我，看见桐哥儿huan喜得有说不完的话，倒把正经事ti忘了。”

方夫人微笑“母亲惦记桐哥儿，多关心几句，旁的事等一等算得了什么。”

姨夫人接口dao：“老夫人与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