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却只当母亲已经答应了，天喜地拉了亦珍了针线房，来到外园里。

说完，站起来，在母亲跟前徐徐转了一圈“母亲你看！”

守在院门闲闲结络的婆一见小领了亦珍过来，忙起拦住她们，不教两人再往里去。

顾娘看一女儿充满期待的大，又望了望站在一旁沉静的亦珍。她心里自然是希望女儿与亦珍多往来，多少能受影响，一改活泼脱的。

许是听见了外的响动，针线房的珠帘被人轻轻一挑，顾娘从屋里来，站在廊下，朝她们招手“英儿，珍儿。”

“娘！”顾英嗔怪，不依不饶地往顾娘怀里钻。

英儿顿足，倒不好拽着亦珍往里去。

“见过顾大娘。”

顾娘一已看见女儿腰间系的新绦，黛紫串着十数枚指甲大小的玉钱，压在裙角上，显得材大的女儿纤腰如握，煞是动人。

英儿却不这许多，一路小跑，来到家中专辟来针线房的院里。

“这是珍儿送我的，好不好看？”

顾娘拍拍英儿的手背“大娘怎会笑你？倘使英儿有你一半的耐，我就要念阿弥陀佛了。”

亦珍一直觉得，相比起自家母亲曹氏，顾娘实是个雷厉风行，明悍，内心大无比的女。

这时间顾娘既然在针线房里，想必正在忙绣活，亦珍不前去打扰。

顾英给母亲看过了绦，自是心满意足，起与亦珍告辞往外走，忽又停住脚步，转过来“娘，五月十五，西林寺的月望法会，女儿约了珍儿同去，可以么？”

只是曹氏如今的情形，她也是晓得的，故此并未一答应，只：“须得了曹夫人的应许，才能约了珍儿同去。”

许多达官富绅家的女眷，都以能拥有一幅顾娘的绣品为傲。

“好看。”顾娘脑海里瞬间已转过无数念，这玉钱若换成上好的珍珠，亦或是琉璃…只这串珠绦太易仿制…“是珍儿的？”

“小，夫人一幅绣活正绣到要，一早已吩咐下来，不许去打扰。”婆颇是为难，但仍持不让两人针线房。

“见过母亲。”

自此顾娘与英儿两母女相依为命，顾娘仍靠一手顾绣绝技维持生计，时日久了，名声逐渐在外，其顾绣技艺之湛，乃至有人评价“其劈丝细过于，而针如毫，则有秘传，故能染成文，不特翎卉巧夺天工，而山人无不肖活现。”

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式样雪白面孔，明澈大，笑靥如，双手扶左膝屈膝为礼，便不是闭月羞之貌，看起来也是的。

顾娘因实在是忙不过来，家里先后买了丫鬟婆，照顾洒扫除，料理饮起居，伊一门心思放在绣活生意上。

亦珍扯扯英儿的袖“这绦又不会自你上自己长脚跑了，晚些给顾大娘看也是一样的，我们去园里玩罢。”

亦珍听了，

“珍儿，我们一去罢。”顾英拉着亦珍的手，摇来摇去“我听家里门上的婆说，西林寺的签是极准的，住持法扁王佛缘厚，每年月望法会都会为善男信女祈福，到时寺外还有庙会，闹极了…”

县老爷怜她母女遭负心人抛弃，故并不为难于她，很是痛快地立下了文书。

亦珍腼腆地一笑“在家里闲着，瞎琢磨的，让顾大娘见笑了。”

亦珍晓得，顾娘的刺绣绝活，那是不外传的秘技，家中养的绣娘，也不过是绣些绢儿帕抹额等小件，真正的大幅绣活，还须得顾娘亲手绣制。

顾娘微微一笑，严厉的面容顿时柔和不少，一手拉了女儿顾英，一手牵了亦珍，了针线房旁休憩待客用耳房，吩咐小丫取了四果脯来，这才问顾英：“今日娘布置给你的功课，可都了？”

姓由孙改为顾。

英儿撅了撅嘴“可是我想教娘亲看看珍儿给我打的绦。”

顾娘抬手顺一顺她的后背“行了，娘看过你的新绦了，好看得。赶明儿娘给你新一条六幅湘裙，衬你的新绦，如何？下娘正忙，你同珍儿到园里玩去罢。”

英儿如捣蒜“都好了，这才寻了珍儿过来玩儿。”

英展颜一笑，携了亦珍，斯文秀气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