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伯一想，也觉得小说得有理。

三人吃罢，矮胖自袖笼里摸一锭银元宝来，婉转曲折地叫了一嗓：“小娘，结账！”

“是，老爷说得是。”矮胖满称是，随后转，尖着嗓问亦珍：“小娘，你家的茶摊有什么喝的？”

宗冀接过茶叶，咬了一，细细品味，然后微不可觉地向着矮胖摇了摇。矮胖见了，这才又剥了一只茶，双手奉给老爷。

矮胖闻言，也滋溜溜喝了一大酸梅汤，咂：“果然比在家里喝的还酸甜适，隐隐还透着桂香。”

矮胖嘿嘿一笑“跟着老爷，有幸能得山珍海味，这才养老的一张刁嘴。老这全是凭了老爷您的福气呢。”

矮胖横了宗冀一“哼！不识货！简直是嚼牡丹！”

亦珍正打算上前招呼，只见员外老爷后猛地蹿个面白无须的矮胖，一把自袖笼里摸块轻柔细腻的葛布巾，在茶摊的条凳上来回仔仔细细地抹了两把，这才对员外说：“老爷您请坐。”

开销，是以并不埋怨，自带了家里的两个丫鬟婆，逛庙会去了。

矮胖想一想，便作罢。

又见左右卖果与绣品的小贩脸上不无羡妒之，压低了声音对汤伯：“今日收，足以抵得上平日里一旬的收。汤伯弗如先收了茶摊，回家去罢。”

这次的护卫任务，最辛苦之，倒不是要陪着老爷天南地北的游玩，而是要时时听矮胖对老爷无所不用其极的捧。即便已听了一路，听到两耳油，他还是不适应啊。

亦珍刚收了钱一位客官放在茶盘里的一钱银，收拾了茶碗，就见一个方大耳，通透着一老爷气派的中年员外，踱着方步走到茶摊跟前。

一边正吃茶叶的宗冀听了，几乎被最后一噎死，忙端起手边的酸梅汤“咕嘟咕嘟”一下全了下去，这才长长了一气。

矮胖一边剥开茶叶的壳，一边留神老爷，见老爷神情愉悦，姿态放松，心知老爷这时是极开心的，一边将剥好了壳的茶叶先递给坐在下的宗冀。

亦珍听得心肝儿颤了几颤，赶过来“三盏酸梅汤并四喜如意茶果一叠，拢共一百二十文。”

说罢伴了老爷继续逛庙会去了。

“那就各来一碗酸梅汤罢。”老爷，又看了看临桌正在就着茶果吃茶的老妪“再些茶果来。”

“客官，小店的是小本买卖，弹不开这一锭元宝。”汤伯见了，忙趋前来，弯着腰，小声说。

老爷也啼笑皆非地睨了矮胖一“门在外，自然要乡随俗。人家坐得，老爷我有什么坐不得的？”

矮胖“嗤”地一声“赏你们的，不用找了！”

把亦珍瞧得一愣。

照例宗冀先尝过了，才由矮胖奉给老爷。

老爷嘉许地“你这老东西，嘴倒是刁。”

汤伯赶忙趁茶摊上正巧没有客人吃茶，将茶摊收了，家伙事儿一一都放到独车上，关照招娣好好伺候小，这才吱嘎一声，推了车，快步往家去了。

这时老爷要的酸梅汤与茶果也送了上来。

亦珍站在桥，目送汤伯已有些佝偻的背影下了桥，去得远了，这才带着招娣，往西林寺山门前慢慢行去，与英儿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