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养在我这里，但愿能躲过那些是是非非。那些个姨娘，如今是没有自己的儿，这往后要是有了，还不知会怎么折腾。”

奉墨“唉哟”一声，退开半步，边摸着自己的鼻，边瓮声瓮气地问：“少爷，怎么停下来了？”

方稚桐依稀记得他年幼时，母亲曾又有过一次，全家上下，都期望母亲能生个女儿来。母亲也满怀希望，夏日坐在园里的藤萝架下，一针一线地绣着小小的肚兜，脸上是再丽不过的温柔笑意。

嬷嬷压低了声音，他听得不是很真切“…蛮人，擅使毒虫，夫人喝了她敬的茶，孩就…”

然则再是敬重母亲，父亲也还是纳了三个如似玉年轻貌的妾室，外经商，与人饮酒应酬时，带去随行伺候他。屋里的通房丫鬟，更是有好几个。

便是表妹鲁贵娘，小时蛮霸，如今再如何一副滴滴羞嗒嗒的样来，他也无法兴一喜之情来。

。这样的事，他在父亲上，见得多了。

母亲是主母，要端着正室温良贤淑的架，心中再恨那些姨娘，也要咬牙撑着一副大度的样来。

请来的妇科圣手对祖母说，七活八不活，怎么如此不小心，都这么大月份了，一直养得好好的，就忽然动了胎气呢？夫人生产伤了本，恐怕今后再难有。

他至今都还记得，一日祖母与边的嬷嬷哄了他午睡，他年幼贪玩，本想假装睡着了，待祖母与嬷嬷了碧纱橱，就悄悄爬起来玩大哥从外给他带回来的九连环的。哪曾想，听见祖母幽幽叹息一声，对嬷嬷说：

反倒是桥下那素不相识，卖茶汤的小娘，一瞪一垂睫，都教他魂牵梦系，只遥遥望见她一片雪白的脖颈，他都心“噗通噗通”得厉害。

可是父亲从南地货归来，一并带着一个充满野之的南蛮丽人回来，说是他在南地货时，收在边的侧室。母亲虽然当时面上一丝不，笑着喝了新姨娘敬的茶，赏了一对翠玉雕的镯，当晚却动了胎气，直疼了一天一夜，最后生下个浑青紫气息全无的女婴来。

书僮奉墨跟在少爷后，不防他蓦然停下脚步，便一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自打那时候，祖母就将他抱到跟前去养了。大哥则跟着父亲，由父亲亲自教导。

汤伯一见他带着僮儿经过，忙笑着招呼他“方公，有日没见了。可要吃一盏酸梅汤，再来两块新的绿豆沙馅儿的松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