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曹氏证实女儿的猜测。“须知阔棉布可抵米三十石，而梭布极细者犹值银二两，正三品吏侍郎的月俸，也不过是二两银罢了。”

“好…”亦珍在心中说。

不过总算珍儿是个聪明灵醒的，现在教起来也犹未晚也。

曹氏拄额。

亦珍，这她是知的。据说黄婆乃是松江府乌泥泾认识，自小被爹娘送给人家童养媳。夫家不善，对她百般待。她实在受不了婆家的折磨，终于寻机逃家门，辗转落到海南岛崖州(今海)。伊在崖州生活三十余年，向当地黎人学习纺织技艺，待她归乡时，更是将崖州黎人用的纺织工千里迢迢带回乌泥泾，在日后逐步加以改。后来她又将自己所学的错纱，综线挈织法，广为传授给松江当地的妇人织娘们，使得松江府很快成为元时江南乃至全国的棉织之乡。

曹氏拉女儿坐在自己边“珍儿可晓得元时的黄婆其人？”

等候，用满是老人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年轻的手“无妨，老除了一手艺，原也没什么本事，你不知也很是寻常。你既叫老一声婆婆，我很开心。婆婆等你的答复。”

“娘亲…”亦珍汗颜“女儿惭愧，竟不知丁婆婆是什么的。”

“好。娘不你，总要你喜才行。”又一拍亦珍的手“走，娘与你一到厨房去，看看汤炖得如何了。”

“你啊…”曹氏生不起气来“娘竟不知自己生了个闷大胆。”

“那你可知如今有‘衣被天下’之誉的松江，谁又是棉织一行的行？”曹氏轻声问女儿。

亦珍的睛慢慢睁圆。母亲不会无故问她元时的黄婆，莫非——

“娘亲能否容女儿仔细思量？”亦珍不想教母亲失望，只是她一时间也理不绪，下决定来。

她确实是将女儿拘得太了，得女儿如今对外许多事都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