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也已早早醒了，正将洗净的桂圆红枣下到锅中去。主仆二人目光相遇，给了彼此一个鼓励的神，招娣自去守着镬熬桂圆红枣茶。亦珍洗漱已毕，便了围裙，挽起袖，从井里取了装有日里好的豆沙馅儿的细瓷罐，揭开盖拿净大勺挖老大一块来，便又盖好了盖将细瓷罐放在木桶中垂到井中去。

她一起，睡在外间的汤妈妈听见动静，也立刻起了“小，您去洗漱，这里由老来伺候夫人罢。”

次晨亦珍鸣前便自行醒来。外的天刚蒙蒙亮，空中飘着一层气氤氲的薄薄晨雾，桂暗香浮动。

亦珍整夜都没睡好，过一刻便起看看母亲，甚至几度忍不住用手探母亲的鼻息，受到母亲温的呼，她才能放下心来。又担心母亲便溺，时不时要摸一摸母亲下的褥，若是了，好立刻换了净的里衣与褥上去。

“哎，好叻！”亦珍迫自己忙碌起来，用细竹筒盛了茶，又拿蒲叶包了两只桂糯米豆沙团，一装在竹篮里，叫招娣用一细绳慢慢垂到桥下去。

两个姑娘的声音和在一，传老远去。

忽然亦珍听得后有小厮的声音，大声：“老丈，来两碗桂圆茶，并四茶果，两只团。”

今时今日同当初母亲卧病，她挑起家中生计不同，如今需要她成为家里的主心骨。

“无妨，叫招娣将褥铺得厚些就好。”亦珍持，又劝汤妈妈“妈妈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白天还要你一人全力照顾母亲呢。”

亦珍了一锅菜汤末面疙瘩，先叫招娣给汤伯汤妈妈和扫地丫鬟送去，自己则端了一碗回得母亲屋里，耐心用汤匙一喂母亲喝了小半碗疙瘩汤“娘亲，您快快好起来，女儿还有事想同您商量。这么大的事，女儿不敢擅决定，总要问过娘亲才是。”

亦珍并不推辞，自母亲屋里来，到后院里去洗漱。

汤伯原想叫小留在家里，然而瞥见小脸上定平静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桥下的船家自取了茶与团，将银钱放在篮里，招娣又慢慢将篮拉上来。

亦珍猛一抬，看见闲云亭内，一霎不霎，望着她的方稚桐。

亦珍内心实则并不平静，似有一团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要将她的理智焚成灰烬。亦珍只是忍着。因她太明白不过，谢家此刻怕是只等着她倒下来，到时好落井下石。母亲病了，她若再倒下，家中两个老仆，一对丫鬟，人人六神无主，谁会他们一家的死活？

招娣学了亦珍的样，一吆喝起来。

亦珍面上一切如常，随汤伯来在谷桥下，就班地将茶摊支起来，挑起茶幡，脆生生地在尚未散尽的晨雾中吆喝：“乎乎的桂圆红枣茶补血胃唻，甜的桂糯米豆沙团糯可唻！”

招娣睁大了睛“小，婢…”

主仆二人有条不紊地将茶摊所需的茶与心准备得了，天也放亮了。招娣另起了一只柴爿火炉，将熬好的桂圆红枣茶盛在大瓮中，架在柴爿火炉上，小火吊着，不教桂圆红枣茶凉了。

“就这么说定了。”亦珍决意。

汤妈妈拗不过亦珍，只好答应了“那老睡在外间罗汉床上，小有事就唤老一声。”

谷桥下有摇橹经过的船家，听见这脆生生清亮亮的吆喝，停下船桨，朝桥上叫了一嗓“小娘，来一碗桂圆红枣茶，并两个团！”

招娣正打算开，也留下来值夜，却被亦珍挥手阻止“招娣回屋去，明天早起桂圆红枣茶的事便与你了。”

亦珍见母亲听得见自己说话，心中有些兴，母亲并不是全无知觉，这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小长假快乐~

您回去好好睡一觉。”汤妈妈舍不得叫小这么辛苦。

曹氏听了她的话，动了动，却仍未醒来。

亦珍喂完母亲，自己才草草吃了碗菜汤末面疙瘩，漱罢，叮嘱汤妈妈一刻钟后方能给母亲服药，这才回屋去，换了外的衣服，带着招娣和使丫一，将厨房里小火吊着的桂圆红枣茶与桂糯米豆沙团送到二门外，帮汤伯将东西都装在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