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一旁,百里肇稳稳当当的抄起一盏河灯,燃得着了,信手抛河中,目注那盏随
飘去的河灯,他却忽然的问了一句:“眉儿可曾想过,人生为何会有思、虑、忧、惧?”
神自如的颔首,百里肇平静
:“逝者已逝,先前之灯,不过用以追思而已!如今所放,才是真正的祈愿之灯!”说着,他竟抛了双拐,慢慢的独力站了起来,同时稳住自己的
,淡淡吩咐岳尧
:“岳尧,你带沅真提两篓灯过去那边放吧!”
不期然的叹了气,远黛
:“王爷听得不烦,我说的其实也早厌了!”
这会儿岳尧也已意会到了百里肇的意思,答应一声之后,也不多言,便自上前提了两篓灯,又朝沅真使了个,却往另一边去了。百里肇这忽然丢了拐杖,不扶不靠的站了起来,着实唬了远黛一
,几乎忍不住便要训斥他几句,然见岳尧在旁,终于将话咽了下去,只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准备随时伸手去搀百里肇。
远黛在旁静静看了片刻,竟也忍不住拖过另一只竹篓,半蹲了,燃着了另一只红烛,慢慢的
着河灯,她没有百里肇的能耐,自然不敢随手抛掷河灯,只如先前一般小心翼翼的将河灯放
中。饶是如此,二人放灯也仍要比一人动手要快得多。
不片刻间,面之上,已重新
现了一条由各
河灯组成的小小灯
。数十盏河灯顺
而下,虽然数量少了些,但因只是
自二人之手,却是少有碰撞,而是稳稳妥妥的一路而下,映着河
月
,更别有一
沉静宁和的
觉,竟让远黛无由的想到了“银河”二字来。
远黛才刚燃着手中的一盏莲灯,忽然听了这话,倒不由的怔了一下。好半晌,她才弯了腰,将手中那灯放河中,再直起
时,她
:“愿此一生无思无虑无忧无惧!”
没什么理由的,当她再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心中却只觉得有些没着没落、空
的。
神自如的取
火折
,晃得亮了,
着了手中的一
红烛后,百里肇便从
边的竹篓内取
一盏小小莲灯,
得亮了,随手将之抛
河中。他这一抛,显然不是随手抛掷,而是用了些巧劲的。那灯应手飞
,轻晃了一下后,便稳稳的落在了
上,缓缓往下漂
而去。
手中动作稍稍放慢了些,百里肇徐徐的开:“眉儿可有什么心愿吗?”
远黛也顾不得与他置气,忙自过去,将那张小杌端了来。百里肇也并不起
,只竖掌为刀,轻劈了几下,却将那张杌
的四脚劈了去,只留一张木板,而后居然就这么席地的坐在了那张木板上,夜风凉如
,自黄昏起便已
闹非凡的河岸可称得肮脏二字,他却只是闲适自得,这等举动,看得远黛在旁又是好一阵愕然。
蹙一下眉,远黛终究淡淡
:“
是王爷自己的,别人再如何不放心,其实也是无用!”她虽这么说着,但言语之中却明明白白的透
对百里肇此举的不满。
。
百里肇也不言语,只稳稳的站着,及至岳尧等人去的远了,他才忽然回对远黛一笑:“你放心!”很显然的,他是早觑破了远黛那份暗藏的担忧之心。
“你既知…为何还要许此愿望?”百里肇反问着。见远黛久久不语,他却又
跟着问了一句:“你义父若明白此
,临终之时,还会如此要求你吗?”
圆月当空,阊门附近人已尽去,所剩下的,只是悬在河
两侧垂柳上的两溜气死风灯。那盏小小的河灯落于
之中,与才刚
上的
闹璀璨、光怪陆离相比,却只觉得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然而这样的情况,却并没持续太久。百里肇的动作极快,几乎在一盏灯落
的当儿,他便又燃着了另一盏灯。等到七八盏河灯落了
,虽仍不复先时千人放灯时候的
闹壮观,却也另有一番宁静安然的气象。
沉默了一刻,站在边的远黛才自苦笑的开
:“你…真打算放完这些灯?”
百里肇笑笑,倒也并不与她争辩,稍有些笨拙的前行了数步,居然就半蹲了下来,远黛看着,不免又吃了一惊。似觉蹲下有些吃力,百里肇拧了下眉,问远黛:“那张杌
呢?”
微微颔首,百里肇:“这句话,你已不是第一次对我说了!”
这个问题,远黛还真是不曾想过,愣了一愣后,她才沉的
:“想是因为心有牵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