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看他，良久，初炜才淡淡问：“若你当初娶了小雨为妻，而你最得力的手下、兄弟之一却有人对她不敬，你又会如何？”

梗了一梗之后，百里肇无奈：“眉儿…”紫苏之事发生至今，不过二日，然百里肇却已能够明白的觉到，远黛对他的疏离。费了许多磨功夫，一日日拉近的情，仿佛只在一夜之间，便已重新回到了相识伊始。怎由得百里肇不疼、无奈。

对百里肇，蒋琓心中多少还有些慑服，但对初炜，他却没了那份顾忌，借着初炜这话，他更索将心底的话尽数说了来：“大丈夫何患无妻！那女人若只因王妃之命才肯嫁给岳尧，那又有什么意思！我看岳尧也未必就非她不可！”初炜说那话，原是打算给蒋琓个台阶下，却不料蒋琓如此顽固，一怔之后，心中不免也有了几分火气，当下冷哼一声，再不言语。

蒋琓在北境多年，颐指气使惯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的里就真没有了百里肇，此刻见百里肇动怒至此，不觉大吃一惊，少不得上前一步，大叫一声：“王爷…”

蒋琓不答，面上神气更是晴不定，好半日他才不服：“可…我也并没说什么呀？”

听他开了，远黛少不得睁开来，毫不客气的堵住了他接下去的话：“我倦了！”

听得这话，初炜哪还不知他已服了了，摇一摇后，他：“你那话，若换了是对我或岳尧的妻说，那是无妨的，但…那是王妃…”一介下属，却以那近乎轻浮的气问起王妃边最为亲近、最为得力的两名丫鬟，若论起来，确是极为不妥的。若然二人之间甚为相熟，那也还罢了，偏偏蒋琓与远黛今日又是第一回见面。

一长大的，对于他的，又怎会全无了解，听得这话，心下不觉为之一凛，但仍觉不服，当下恼怒：“那个沅真，本不想嫁给岳尧，你们难看不？”

… …

黑如鸦羽一般的长睫轻轻颤了一下，远黛仍没抬，更没答应，看那模样，竟像是睡着了一般。百里肇自然知，这个时候，远黛是断然不会睡着的，摇一摇后，他走上前去，却在榻边坐下，伸手包住远黛自然垂落一侧的玉手：“眉儿，你…究竟想要我如何？”

被他这么一说，蒋琓不觉愈发沉默。不想再多说什么，初炜站起来，一拍蒋琓：“走吧！天不早了，先陪我回屋喝酒去！”

徐徐吐了气，百里肇：“蒋琓，这里…不只是你一个人有睛！”言语之中，却已透毫不掩饰的失望之情。沅真的意思，刚才已是昭然若揭，他们所以不说，自然也都是有原因的。然而这一切，却都因蒋琓简单的一句话而化为，怎由得百里肇不心中不快。

蒋琓才要追了去时，却早被初炜一把拉住：“王爷正在火上，你追去什么？”若依他心中所想，真是不愿去蒋琓，然而多年情，终于还是让他拉住了蒋琓。

几乎想也不想的，蒋琓脱而：“我自然…”然而话到一半，他却猛醒的生生咽下了后半截：“你是想说…王爷…”

初炜没有直接回答，只：“蒋琓，你太鲁莽了！这几年你在北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早忘记了当年我们是如何熬过来的！”抬手重重一拍蒋琓的肩：“你自己好好想想！”

闷闷不乐的重新回坐下，蒋琓恼怒：“王爷这是怎么了？他…”

二人相识至今，也有不少时日，这却还是远黛第一次脆利落的截住百里肇的言语。

PS：

百里肇却是也不回，径自的去了。

“蒋琓…”百里肇的声音忽而的响了起来，语调平平，无喜无怒：“你…让我很失望…”只是说了这一句话，百里肇却已起，拂袖而去。

叹了气后，初炜在旁：“若不是你得罪了王妃，本来沅真是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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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蒋琓默不作声，似有醒悟之意，初炜才又：“我知你说那话，一来要为岳尧抱不平，二来也因受了云裳的气，但岳尧与沅真之事，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来与你无。云裳那边，王妃既已与王爷说过‘驭记’的归属，你也实在不必急在一时的！”

百里肇迈步屋之时，却见远黛懒懒的斜倚在贵妃榻上，双眸微阖，神淡静，明明听见脚步声，却连也没抬上一抬。不期然的苦笑一下，百里肇：“蒋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