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扫了一那只盆，远黛行若无事的：“那只盆吗？那里，原先了一味药材，因那味药材乃是炼制冰销所必须的药引，我也只得将它连掘了！”

凌远萱既然来约，远黛自也不会推辞。倒是百里肇，在沉片刻后，竟也打算同去，倒真让远黛颇有些意外。虽说如今京中，一直都有传言，说是百里肇的双已将痊愈，但已将痊愈，却并不代表已痊愈了。百里肇这突来的游兴，却委实让人颇觉诧异。

听他忽然说这八竿也打不着的话来，远黛不由的一怔，还未回神时候，却见百里肇已伸手来，轻巧的掐下了那一枝开的正好的墨，而后却抬手，仔仔细细的为她簪在鬓边。

第二日，远黛终究没有过去凌府，只命人以睿亲王府的名义送了一份厚重的礼去。随着这份厚重礼过去的，还有一封予萧老太君的信函。次日，便有凌府之人前来叩谢，却是只字不曾提起那封信函之事。这事，似乎就这么了解了。

静静凝眸看她，许久，百里肇才又一笑：“这你着极好，等明儿我便觅个细心妥当的人来，命她仔细照顾着。令它年年久开，不使匮乏！”这话听着虽是言，却又话中有话。

秋风瑟瑟，带着些许的凉意，轻轻拂过远黛的衣衫，裙角翻动飞扬间，压在其上的环佩便因之轻轻碰击，声声清脆，听在耳中，却莫名的似带惋惜。

毕竟，他若登基，远黛便是皇后，凌府从此便是国戚。这一层关系，可比百里聿登基所能给予凌府的更要荣耀的多。嫁随，嫁狗随狗，萧老太君又怎会不明白这个理。

九月初八日清早，凌府十小凌远萱却忽然命人过来，约远黛次日一同登远眺。原来次日便已是重了。九九重，秋气，正是登远眺之日。

… …

“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空折枝。眉儿觉得，我说的可有理？”百里肇笑容依旧。

但她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命文屏过去了回药铺，让请沅真同去。

他的意思，远黛又岂会不知，微微一笑之后，她：“好！”仍然只是一个字。说过了这一个“好”字后，远黛便不再言语什么，只弯了腰，提起脚边竹篮，取银剪，先为那盆墨旁的一株将开未开的兰修剪了一回枝叶，而后又提壶细细浇。

站在一向的墙角之下，百里肇的目光忽然落在离着远黛侧不远的那一只紫砂盆上。那只盆制的很是，盆内却并没长有草。无由的注目看了一那只空空如也的盆，百里肇忽然问：“那只盆里，原先的是什么？”

远黛闻言，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目光不自觉的重又落在了那株墨上，百里肇忽而抬眸，朝着远黛一笑：“这长在这盆内，虽也极好，但我总觉得，还有个地方更要合适它！”

不意他会为自己簪，微诧的凝眸看向百里肇，心中因之陡升千百滋味，良久，远黛才移眸别开视线，略有些慌的重又落回到面前的那盆墨上。开的最盛的那一枝墨如今已被折下，在了她的鬓边，空空旁徒留数朵犹自闭合、呈黑、儿拳大小的，在这一刻看来，便有些孤苦伶仃的，却让素来珍此的她不由的叹了气。

着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神安然恬静，动作更是优雅娴熟，足步翩然。早已起的百里肇倒也并不扰她，只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欣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墨朵与发甚为相近的缘故，墨其实并不宜于簪在发上。幸而远黛肤原就莹白更胜冰雪，加之这夜的末梢又略带异蓝，这一簪在发上，绽开于乌云发间，素净面侧，那一抹异蓝却愈加的凸显来，直衬得远黛肤光胜雪，颜容明艳，生生增了几分颜。

抬手抚了一抚斜鬓边的那朵墨，远黛淡淡笑：“我只是在想，这还是我第一次簪这墨的朵，也不知好不好看？”

远黛也不在意，一面为这些草草修剪枝叶，审视长势，一面却随手指，为百里肇一一介绍着这些儿。后院里，草虽可称得上繁多二字，但因远黛每日打理的缘故，倒也并未费多少时间，顿饭工夫后，远黛已然走了一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