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也许只有一瞬间,冷玉儿不知道,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要放弃,她用尽全力的动弹了一下手指,慢慢的用舌头抵开咬紧的牙关,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仿佛又活过来一般,可是活过来又能怎么样,她的心依旧在滴着血,鲜血淋漓,痛彻心扉,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又有什么区别?
一声口哨声仿若从天边传来,白马立刻回转马身,循着口哨声飞奔而去。
黑衣人再次足尖点地,飞身上马,调转马头,打马而去。
风疏雨住,马蹄渐停,冷玉儿不知道黑衣人要带她去哪里,她的心渐渐沉定下来,可是她已经是一个风雨飘零的人,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黑暗,还是无边的黑暗,黑衣人停下来了,抱下已昏迷的冷卿儿,带着冷玉儿慢慢前行。黑夜中,他的眼睛熠熠生辉,仿若天上的明星。
烛光剔亮,冷玉儿才慢慢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那是一间小小的茅屋,屋里只有一张简陋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那黑衣人将冷卿儿放在床上,回身怜惜的望着冷玉儿。
冷玉儿也望着那双充满怜悯的眼睛,沉落的心再次如潮水一般翻腾起来,泪水渐渐凝聚在一起,漆黑的眸子里波光盈盈而动“你是谁?”声音却沉落的依旧像是在无底的深渊中。
“一饭之恩,姑娘也许早已忘怀,但是在下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缓缓的说着,目中的怜惜之情似乎也多了一抹似水柔情。
她慢慢拉下黑衣人脸上的黑纱,黑纱下露出一张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七年前的往事似乎如梦一般,从深深的心底缓缓浮起,在脑海中渐渐的清晰起来。
那张脸还和七年前一样,棱角分明,温和明朗,眉目刚毅,风神清俊,一抹淡然浅笑,彷如春日的太阳一般,可以涤尽一切阴霾,化开冬日里的万丈冰雪,使万物得以重生。他的背脊依旧彷如山脉一般,巍然不动,亘古不变。
只是此刻那张英俊的脸上却有一丝如有若无的阴郁,在他那恍若青山黛水的眉宇间流转不息,而那双杂尘不染的眼睛也似乎经历了沧海桑田,多了几分无奈与沉重,却依旧充满怜惜的望着冷玉儿苍白的脸庞。
“玉儿,你还好吗?”一个轻渺如梦的声音传来。
还好吗,他问我还好吗?这岂非是一个讽刺“你觉得我还好吗?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冷玉儿无力的拍打着他的胸膛,清泪肆无忌惮的划过秀美的脸庞,沉痛的声音恍如崩落的雪山。
“你为什么只救我自己,为什么,我宁愿你不救我,我宁愿死在那把屠刀下。。。”冷玉儿不断责问着他。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下满了雪,面对这样的责问,他该怎么回答,他不能告诉她,七日后,漓楚大军压境,而皇上却荒唐的在此地结婚,他也不能告诉她,皇后下令处置冷翡儿是为了稳定军心,情理上理所应当,他更不能告诉她,那些人全都是他的属下,他就是那个下令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