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眼认出了王景范,没想到今天白天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居然这么一身打扮便来赴宴来了,怪不得守门的家丁只是当他为一名普通的书生。
“学生王景范拜见恩师!”尚离中门台阶有个四五步,王景范便停下脚步双手抱拳一辑到地。
王珪也没有想到王景范居然用如此大礼来拜见他,连忙走下台阶上前双手将王景范扶起笑着说道:“见复多礼了,今ri某家备下薄酒算是为你这个状元郎接风了!”
王景范笑着说道:“真是让老师费心了,学生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过几ri朝廷对你们就是赐官了,也就这段时间在京师,他ri还尚不知何时能够把酒言欢,见复请吧!”王珪笑着说道。
王景范躬身说道:“老师先请!”
这东华门唱名之后,金榜题名的进士们都是各有各的事情需要忙碌,基本上当天晚上都是进士们之间相互联络在哪家酒楼定下宴席,行止洒脱者更是邀上同好之人去青楼潇洒一晚。狎ji行为历来为人所不齿,朝廷屡屡有狎ji之禁,不过有一种情况狎ji是不会受到指责的——新科进士们狎ji宿夜却得到了人们的宽容和默许,更视为一种风流韵事为美谈。
王珪也是从东华门唱名走过一遭的人,他自然知道今天晚上对于新科进士而言绝对是人生中最为放纵得意的一晚,十几年甚至数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从此之后什么诗词文赋统统见鬼,剩下来真正有用的便是如何走好这仕途一路,ri后争取早ri拜相才是真的。
王珪知道王景范收留那些贫寒考生,而今科殿试无黜落一下子就让王景范在开封的住所里住着三十多个新科进士,这么多得意的人在一起不闹出点什么乐子才怪呢?没成想自己一贴便让王景范扔下同年来此赴宴,这确实是给了自己不少面子,别的不说就是屋里面那些韩家人也要高看自己一眼。
王景范一走进客厅,便觉得有些不自在,环视客厅之后才看出来王珪这客厅中的屏风实在是太突兀了,若是那些暴发户而言也倒没什么,但是王珪这么做绝对是令人费解的——这四折屏风乃是非常浓艳的牡丹,而王珪以文学立身,更有“旧山几亩林泉乡,安得归兮事农圃”的诗句。若是将这屏风撤去这客厅也就自然了许多符合王珪的身份,偏偏这客厅中多出个大屏风来,一下子将这客厅变得艳俗不堪。
不过王珪这么布置客厅对王景范而言也没有什么威胁,他最大的秘密不过是刚来开封时做了一阵子的青衫大盗,不过苦主都是哑巴吃黄连不敢声张的,王珪又不是开封府的捕快自然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筹光交错间,王珪和王景范相谈甚欢,虽然王景范除了在渭州之时有过几篇诗作之外,平素从来不在人前酬唱诗词,不过这次本来就是结交王珪而来,也倒是顺着王珪的xing情喝唱了几首诗,其中便有一首后人的名作,让王珪大为赞叹。不过一会一个家丁前来王珪告退片刻,王景范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双眼看着那幅烂俗的屏风自嘲的笑了笑:“这三旨相公还真是有点意思呢!只是不知为谁家的佳人作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