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不短,看那孙瑜面色颇为异样,王景范便从孙瑜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味道。
孙瑜点头笑道:“自从见复前来拜访老夫之时,老夫便已想到见复必然会要兴修水利的,便给令岳修书一封请他代为寻人,几ri前令岳来信告之卢子明的下落,眼下若是见复需要的话,便可将其招来…”
王景范听后拱手说道:“大人真是费心了…”
“费心不费心先放到一边,能够造福一方百姓也不枉为官一任,只是这水利之举实为‘艰难’二字不足以道尽。在这蔡州从庆历七年吴育开始便有心兴修水利,这淤田之法便是当时提出来的,吴育之后柳植、柳檀、钱明逸乃至当今集贤相富弼都在这蔡州任过知州,十年当中估计这几人也都曾有过此此想法,只是各有因由未能实施。至于老夫见复也看见了,不过是行将就木的老朽而已,见复有此心老夫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是一切要妥为谋划…”孙瑜叮嘱道。
王景范一辑到地慨然说道:“前路纵有千难万险景范亦是要走一遭,兴修水利乃是为蔡州三十万百姓生计,有大人在景范心中已安…在下认为此事亦须缜密谋划,淤田乃是以在夏季为佳,在下打算先在今年将卢绍冉请回蔡州以剩余月份进行详细勘察先治汝河,汝河见效后再图鸿河水…”
孙瑜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此乃老成之举,徐徐图之以见其效,老夫放心了…这汝河水患已经到了极为险要的境地,想来你我二人各发一封函文至转运使大人,料想应是可以获准。如若汝河淤田成效显著,则相机再发治鸿河水亦是不迟…”
“大人且慢,在下想来这治汝河之时行函转运使亦当缓行,当下应借汝河、鸿河水大患之际清查蔡州大户侵田之数,核实田亩好为治河做铺垫之举,亦是防止蔡州本地大族阻碍治河…”王景范说道:“这治河淤田不仅仅是兴修河道堤防,更可以使土地肥美更宜耕种,只是引浑淤灌工程浩大,要凿渠引来浑水,要围荒修堤以便放淤…这工程未完之际任用民力甚大,颇易招致民怨,而放淤之后田土大辟沃壤高产,若消息被大族知之,则那原本无主的荒地就会被其侵夺,更易被其煽动愚民以抗之,则官府办事前者受其累,后者受其烦。”
孙瑜点点头,这些他也都明白,也看得出来王景范想要用这淤田所得借以整治鸿河水之用——淤田前期非常麻烦,后期则是收益巨大,若非如此史上也无郑国渠了。原本是不适宜耕种甚至是不能耕种的荒地,在经过淤灌之后立时成为肥美的沃土,蔡州百姓必会向往。若是这些淤田为本地大户所有,那自然是大户在淤田前后豪赚一笔,受累的活都是官府承担收益都是据为己有;若是不为大户所有,则可以预见蔡州本地的田土价格会因此而下降,原本租种大户土地的佃农更会借此脱身来租种官府的淤田,这是大户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