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山里的狐狸后山里的狼，为你这朋友我丢了一只羊；不来就说你不来的话，闪得个老娘娘把门留下；一样样的朋友两样样待，你把个老娘娘直闪坏…

隔三过五瞅空儿要玩一场，也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惊得多来喜得少，一不能尽兴。人常说，女人们是狗心，和谁睡了就看见谁亲，这段日里翠儿可算把那于小辉想扎实了。

娥儿一听害了气，了个槌撵过来，笑骂：“男人里没一个好东西，馋嘴狗，吃了就要走，要走就说你要走的话，你把我的裹肚还回来。

月儿上来了，翠的嗓唱哑了，顺喜儿又一次发了狠心，心里想：“不行了，不行了，欺侮得不行了。”他一枕打灭了灯，倒儿便睡了。顺喜儿终于下手了。

娥儿一边捣衣服，一边说：“小哟，你怎不来吃老姑姑的来呢？可不是又让翠那沤麻坑儿把你缠住了？”

可巧有一天，秋风和顺，秋照，满山遍坡红叶如万里晴空纤云儿不动，正是那秋天气，万里孤烟直的薄暮时分。

这一天晚上顺喜儿没能睡觉，一肚心事难，只是个叹息。翠儿没理会，一个人坐在灯跟前，手拿着剪剪纸儿玩，一会儿剪个男娃娃，一会儿剪个女娃娃，一会又歪着儿望着窗轻轻叹息说：“没意思。”

娥儿一听就笑了，一把清撩过来，笑格嘻嘻地骂：“挨刀鬼，没廉耻，讨吃汉还嫌那馒酸，人家拴是那过钱儿买就的货，哪里像你这偷吃的狗，半夜里来了，叫了走，白吃瓜儿不钱。”

骂着骂着竞打了驴捎了鳖，顺茬儿将翠和娥儿两个人也骂了去。骂得那话语一句更比一句恶，句句都骂顺喜的骨髓里去了。顺喜立时打了冷颤。那火气立儿又了脑门心，憋气得实在站不住了，只好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刚下村就遇上那于小辉小正和娥儿两人揭嘴磨牙地胡说呢。那娥儿正在河边上洗衣服，挥舞着槌将那几件衣服打得“啪啪”地响，于小辉则下骑着个自行车，用尖将嘴里的带把儿香烟挑得左右两转。

于小辉酸不济济地笑着说：“翠那有你灵动，不动，膀不摇，一带把汉拴了个牢，你家的拴拳，我哪还敢来呢？”

顺喜一个人正躺在张青天家小院对面的崖畔上想心事，猛听见沟对面张家黑驴日崖娃娃地吵骂开了。那凤姑儿扯了于小辉的胳膊，只是个，只是个骂，一句一个老祖宗，一句日他娘。

第二天晚上，顺喜仍然没能睡觉，他有心将一肚心中事儿说来，可翠只唱小曲儿不言传，那小曲就是个难听：

想你想得炕楞楞上爬，田二寡妇说我害娃娃；你难我难咱们两个难，回湾湾里沤烂了船，数不过粱，数不过白菜低，咱们两个要分离是青杨树活剥；顺喜儿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扯了翠的胳膊，颤着声儿说：“别唱了，我心里害泼烦呢？”

临行前，他还特地去了一回翠的娘家。看了一回他折胳膊儿和丈人丈母一家人。丈母娘告诉他说，小孩学习很好，老师教什么，他就会什么，且又听话懂事，大家都喜他。

翠儿轻轻地夹了顺喜一，一翻溜下炕去，推开门儿去了。把顺喜一个人晾在那冷炕上。顺喜儿正要发火，只听见翠在院里又唱开了，那声音更比屋里时大了许多：

翠没理他，只顾唱：一夜纳了两双鞋，倒灶鬼你怎还不来？顺喜儿急了，：“哪一个倒灶鬼没有来，我就不信这尘世上还有比我更倒灶的人么？”

让翠再给你一个新的来，金钱穿银线挑，哪达看见哪达好，省得我累了你。”两个说着便骂骂咧咧转到那旯旮里去了，一时间只把顺喜儿气了个两黑黑。

过罢八月十五中秋节，顺喜儿就推说以前一块活的朋友在邻县揽了一个大工程，能赚好大一笔钱，就安顿好家里的事儿动了。

听得顺喜儿睛涩拉拉的，只想泪，好容易才算忍住了，扭转直奔村外去了。再说翠儿打从顺喜不去石活的这段日起，和那于小辉就来往得少了。

有人时装模作样，有说有笑，没事人一般。

喝酒想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