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辉问，真的？毕涛说，真的。于小辉就伸了手来，说：“拿来。”毕涛问，什么？、于小辉说：“钱。”毕涛问：“现在就要？”于小辉说：“现在就要。”

于小辉见了他这德心里就笑，嘴上说，二万，不多，你拍一片就是百把十万，相比之下，我这投资太小了。毕涛皱了眉在屋里转圈儿，里忍不住骂来：“他妈的，都是狼，逮了谁咬谁。”

毕涛就急了，说，咳，你给谁？这都是哥儿们的事，你不帮忙谁帮忙啊？于小辉说，哥儿们也不行，你找祁涧吧，他手笔快，名声又大。毕涛说，我跟祁涧不是太熟，再说这事，匆忙找他未必行，说不定他正有别的事。

骇人听闻，无中生有，于小辉说，他妈的胡说八。这时有电话找他，于小辉接了电话，才知是毕涛，毕涛让他赶快到琼州宾馆去，说有要事。

于小辉就笑，说，那就加情节，加人。他有时候也喜对别人幸灾乐祸。毕涛把手一拍，说，那行，你来写。于小辉没想到毕涛让他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说，别胡扯了，我可不想这的事，这事我都伤了，我自己的烂事还没办法解决昵。

这意思明显说就是不回来。于小辉下午坐在办公室看报纸，上面有一篇文章写一个女公安在侦破一桩妇女拐卖案时被狡猾的人贩卖到一个穷山沟里给一个老光了一年老婆，最后女公安疯了。

于小辉说，就这事？随便给她安排个小角儿，上一两个镜不就行了。毕涛说，那不行，人家要求她演主角，可这剧别说主角，就他妈群众演员都满了，再说戏已经拍了一半，演员都场了，你总不能半路上换人吧？要不，就得推翻重拍，演员都是请来的，你说换哪个？我的天，这他妈算是哪一档事儿哟！

于小辉心里烦躁，几乎愤怒地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夏荷说，你当我还是从前那会儿吗？什么也不懂？我长大了，老了，没那份兴致了。

于小辉问，为什么？毕涛给于小辉递了烟上，这才说，前两天是没钱，现在有一家公司打了一笔款来，但条件是必须把老板那个小情妇来过瘾，还得扮演一个主角，你说这不是胡扯吗？可这事鲁震就是给打了保票，这个王八。

毕涛迟疑了一下，从兜里摸了钥匙来，打开屉拿了两扎百元大钞，嘭的一声就丢在桌上了，这下倒把于小辉给震住了。毕涛说，拿吧。一副毫不在乎的派。

于小辉说：“我没赶着找你啊，我不是狼，你跟你是情同手足的哥儿们，是你火烧火燎地把我招过来的，要是不行咱们一拍两散。”毕涛一狠心，说：“好，这二万我了，大不了这剧白了，我什么都不要。”

于小辉知毕涛正带着剧组住在琼州宾馆拍电视。这年除了跟女人睡觉还算个事之外，还有什么可以火烧火燎的？于小辉心里说，他妈的，一个破电视剧？得跟真的一样。

于小辉说，噢，请不动他，就请动我啦？玩儿去！他讨厌这人，把人看轻了，最后还用人家，毕涛现在已经有这倾向了。

毕涛说，你现在有什么难，跟我说，哥儿们包了，只要不是去抢银行。于小辉索兴就甩了大话撑他。说，现在要房改，文件下来了，我拿不起钱，怎么办？你能包吗？毕涛立刻后悔刚才把话说太满放低了声儿问，多少钱？

毕涛说，你就不一样了，我跟你情同手足。在他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于小辉立即把他的话打断了，别，别这么提，我不你这个儿，我的难谁？我给哥儿们救驾的事多了，等我有了难，他妈的谁都不。

辉说，睡一会吧，于是两个人躺在床上，便又无法睡，于小辉主动伸手去抚摸夏荷，但夏荷不耐烦地说，别闹，大中午的，这么。

于小辉摇摇，什么也不说了，看来她的确老了，一个不到三十岁便老了的女人？于小辉看着夏荷背过去卧睡的姿式，心里忽然到恶心，真他妈是个怪！他心里骂。

但是于小辉还是搭了托车匆匆赶到琼州宾馆来了。毕涛愁眉苦脸地说，这戏拍不成了，我他妈的拍不成了。

于小辉毫无睡意，在床上躺了一会，起去洗漱。夏荷在床上欠了问，晚上回不回来？于小辉说，没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