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梦见自己犯了死罪，要砍，行刑手用一把大砍刀对着他的脖就抡下来了，一般地说这时候梦就该醒了，但这次他并没有被吓醒，而是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在尘埃中那睛还一眨一眨的，面容跟他在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是他自己的。

十年的风尘岁月，妻夏荷已不是当年那个俊俏纯的小女孩，特别是生了女儿燕燕之后，整日里胡吃烂喝，态日渐臃，随之脾大变，常常莫名其妙地大发脾气，刁钻任，颇有悍妇之态。

于小辉有个当文化馆长的好友，他说在梦里跑不动的原因是睡觉时蜷着，要不在梦里是可以飞起来的。于小辉不记得睡时是不是蜷着的，总之类似的梦他常，有时极尽荒唐。

于小辉有许多记忆是留在北京的四合院里的，在那里，摇着芭蕉扇的叔叔除了讲打日本鬼的故事，就讲如何制女人，他说你喜她的时候别忘了手里拿上一只鞋。防着她犯病。叔叔的老婆经常被他用鞋底得东一块西一块的伤，看起来像胎记，这打法很科学，只伤肤不伤骨。

要么是从未见过的漂亮妞儿，每个女人都喜接近他，他总是要拥了她找僻静那事，结果却总是被人搅了，或者莫名其妙地醒过来然后他就到颇为羞愧，也颇为遗憾他想象不梦中是什么滋味，以致于醒了半天，还失魂落魄地回味那女人对他的亲呢神态。

的小学教育质量极差，我想让她好学校，二十五小也行，但这得很多钱。

鲁震说，你别急，慢慢来。都能解决，我认识二十五小的校长，我看搭搭关系是可以的，九小不行，我没打过。要是这样就拜托你了，于小辉说，你得帮我这个忙。鲁震说，没问题，我明天就跑这事，说破了天他也得收，赖在他上了。于小辉说，我请你吃顿便餐表示谢意。鲁震说。

于小辉对此除了叹息简直束手无策，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太她造成的，天下究竟有几个女人真正懂得？

这现象恐怕与于小辉生活环境的改变大有关系，如今，他想起当年的那温馨甜的生活已觉十分遥远和陌生，于是就有了黄梦，黄梦醒了就有了一难以言喻的包着痛苦和惋惜的复杂情。

馆长在喝他喜酒的时候说，你这家伙，是找老婆还是领养女儿？他只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恶梦，更不能在梦中鬼哭狼嚎地叫，那样绝对得把她吓病来。

许多年之后，当于小辉真的跪在刑场上，背对行刑手行刑的时候，他才真的明白人醒着的时候被杀比梦中被杀要轻松得多。于小辉后来梦也就少了。再后来有了夏荷。这应该归功于他小可的妻，她睡觉时像个婴儿般依偎着他，肤的，觉像缎，那时夏荷确实年少。

我请你，正好中午没吃饭。我们去吃川菜。他们关了门窗，到街上去吃饭。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暮中，耀闪烁的七彩霓虹，像龙飞风舞的彩蛇一样折在人们的上，使女人变得更加妩媚，男人变得更加无奈。

于小辉每次睡觉前总要再三提醒自己。于是恶梦果然就不再缠了，晚上除了跟小妻，然后就酣甜地睡，一觉到天亮。

自从来了海南，于小辉便开始黄梦，黄梦和恶梦不是一码事，恶梦嫌长，黄梦嫌短相比之下，当然是黄梦比恶梦要好得多。于小辉的黄梦中都有一个女人，有的是同事，有的是同学，要么是似曾相识的狼女人。

急急忙忙把自己的安反了，从此倒遁着走，他担心自己的也会安反了，不料果然就把脑袋安得脸朝后了，这次他真的吓醒了。

于小辉忽然觉得把这颗颅安在脖颈儿上可能还是活的，就急忙用手捧了地上的朝脖上安，这一瞬间他想列传说中的申公豹，申公豹为和姜牙打赌。

于小辉整天黄梦，这病绝对是到海南来才有的。于小辉当初曾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人一睡过去不是老虎在后面追就是妖在后面撵，他就得没命般地奔逃，但总是跑不动，后面那东西就扑上来了，然后他便一从悬崖上栽下去，跟着，就醒了，那时想活动一下，这才发现连骨都是的。

但是叔叔的女人到死也没有屈服，她骂叔叔说，你这个挨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