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在变成穷光之前开了一个饭馆，让一个北方厨师掌勺。厨师跟徐青说，他在济南一家宾馆当过主理，徐青是济南人，知那家宾馆的名号，所以信了他，答应给他每月开三千块工资。

梁云挨着他躺下，目光望着天板，表情似乎很平静。于小辉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梁云轻轻一声。然后用光的胳膊地搂住他，嘴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上拼命地亲吻。

吴亮就笑，说，你已经没有钱了，还说这话，没有钱也好，省得你整天吃喝嫖赌地不好事。徐青没敢对吴亮发脾气，因为吴亮在以后有可能是唯一能给他提供经济援助的人。

吴亮说，成了穷光有什么奇怪，好多人都是穷光。徐青说，可我不能没有钱，真的，我不能没有钱。

徐青很激，买了一领草席，晚上就睡在地板上，一支蚊香。

事实证明他预料得完全正确，在后来的日里，吴亮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在徐青经济发生困难的时候，那个让他看房的朋友从大陆探家回来了，于是他必须搬家。

但是徐青确信帐号上的六万块钱确确实实是他自己一次一次支掉的，因为所有支票上都有他特殊的手迹，别人不可能模仿。他有发慌，跟吴亮说，我的天，我怎么会掉了六万块钱？我没钱了，我成穷光了。

但是，过了好长时间，厨师端上来的却是一盆猪熬白菜，还有一锅打死人的馒，掰开一个蜂没有，像石一样瓷实。徐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厨师怎么回事。厨师只好实说他什么都不会，只会猪熬白菜。

他洗得很简单，草草地就上了床他听着梁云在房里哗哗啦啦地冲洗，心中竞涌起一莫名的惆怅。

于小辉说：你别想不开，像有些女人那样钻死角。梁云说，我也不想在这事情上纠缠，其实人需要多情，需要现实，我知这些。于小辉说，你这么想就对了。梁云情绪稳定了，她说，好了，不谈这些了，现在几了？肯定很晚了。

，以后相总是别扭。

徐青大怒，扬手给了他一个二脖拐。然后把他的铺盖卷丢到大街上。于小辉劝徐青说算了，他也是为了饭吃，别太过份了，其实猪熬白菜也不错。

他对自己说，这真是雪上加霜。徐青搬到吴亮那里的时候，吴亮没有表示任何反，他说，来吧，反正我这房间是租住招待所的，一个人住和两个人住钱是一样的。

她说，我们都需要，是吗？于小辉说，是的，我也这么想。他闻到梁云上有一兰的香味，但绝不是香味，这香味使整个房间变得异常温馨。他们的情一发而不可收，像两团火，于是他们的灵魂在燃烧中合为一了。

开业那天，徐青请于小辉和吴亮到饭馆吃饭，他说不请别的人，就哥儿三个好好喝一顿，让厨师几个拿手的好菜。

他喜梁云但不知为什么却总不愿意越过那不存在的界线。梁云冲完凉，裹着浴巾走卧室，于小辉痴痴地望着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徐青在银行里开好了支票，递给营业员支钱，但是营业员把他的支票从小窗甩来了，说不能透支，他账面上已经没有二千块钱了。徐青不信，开了旁边的保箱对账单，果然只有一千多块钱了，这结果几乎使他目瞪呆。

他挟了一箸莱放里吃，发现味竟然不错。徐青的饭馆在开张第一天就倒闭了，原因是没有厨师。

于小辉到卧室去看了一下表，说，都快二了，怎么着，我送你回去？梁云说，我不想回去。于小辉想了想说，那就在我这儿睡吧，我们还可以聊聊。

有可以冲凉吧？梁云问。于小辉说，这个时间应该有的。他们是一起到浴室里冲凉的，于小辉想起他们在白沙门游泳的事，心里有些不安。

徐青后来找了个川菜厨师，手艺极好，但生意却很冷淡，每天才几百块营业额，别说房租，除去成本，连电费都不够。

于是，在亏掉几万块之后，徐青的餐饮业结束了。徐青去银行支钱那天，吴亮也去了，他是无事可，跟着徐青遛达着玩。徐青说，晚上我请你喝扎啤。他们在路上聊起开饭馆的不容易，哪样钱都不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