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松懈了力气，仍然不松，却开始哭，咬着那结实如钢铁的嘴，正在淌鲜血的壮肩哭泣，最开始哭得压抑，细若蚊蝇，后来哭得大声，只能松开了，她哭着，他听着。

“咔哧”黑暗中到有牙齿狠狠咬在了自己的肩，料中了，被咬的原本该是脖。拳瞬间握，曲臂将要狠戾爆发击，却停止动作在黑暗中，静静受着咬在肩的剧痛，和那个执拗不甘的柔弱息声。

一圈下来，确定了面积范围，又开始摸索地面，无意间摸到了一片泞，抬手嗅了嗅，一腥味，她似乎听到了男人嗅闻的声音，突然在墙角里静得奇。

她咬得越狠，说明她越苦，她咬得越狠，胡义的心越痛，越是不反抗，越是不动，就这样，在没有任何视线的黑暗中，过了好久。

但是那个挡板太厚了，外面是铁栓，再加上那个大木箱压住，良他们能找到这么？就算找来了，能想象到我们被困在此么？又能找到这个地窖么？希望不大看来…这是死棋。

但是听起来她在忙着穿起了什么，然后又有撕扯绳结的声音，大概是捆在她脚上的。胡义开始摸索，循着墙丈量，摸到了斜卡在半空中的木梯，当时是被她用双脚蹬了底，蹬得木梯落半墙翻了个。

她的牙齿仍然在执拗地发力，狠狠地不松，但是，到剧痛的位置却不是正在血的肩，而是胡义的心。

蜷曲的双膝放下了，待击的拳松开了，胡义静止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任肩上的牙齿切开肤，，飘血腥。这是她，虽然看不到，也知了是她。

尽再次被咬了血，胡义觉得这次不如刚才疼，然后她又开始哭泣，不得不再次松，于是她哭着开始骂，骂的台词就像当初在江南一样，骂得他连疼消失都没意识到，继续躺在黑暗的泥土上一声不吭，像个死人一样。

对于这结果，胡义不觉得慌张，也不觉得窝，至少找到她了，有一任务完成的胜利。

任凭她骂累，哭骂到黑暗再次寂静，很久以后，躺在黑暗中的胡义听到她呼趋于稳定了，既然她只能用牙齿，那她肯定是被绑住了。

院门是锁着的，下来之前没觉得有人，这两天侦缉队大到缺人，姓刘的一直在值更，能这么快速又无声地院并趁机封死的只能是那个贼婆娘，果然是有些本事的。木梯虽然在这。

直到这个黑暗空间再次陷寂静。“我错了！”这是胡义说的第一句话，他静静躺在黑暗中，说话的声音不大，好像是在对她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三个字，他生平第一次说得这样清晰，诚恳，痛彻心扉，他知她听得懂。

顺着肩而下，刚刚拆开了她背后手腕上的绳，却被她刚刚挣脱束缚的手一把推开，然后听到她悉悉索索地退开，一直退到了墙角。看不到她。

胡义懂了，不再研究不再联想，继续探索直到找到那把掉落在地上的枪，然后靠坐在另一个墙角，黑暗的空间又开始寂静。

“我先给你解开吧？”她蜷在黑暗里不说话。胡义缓缓抬手，在黑暗中循着方向摸到了她柔的，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直以为自己注定曝尸荒野，没想到上苍眷顾，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坟，而且还有丽的她陪在旁，真是莫大的福分啊，只是…她不该这样结束一生。

她知这是说什么，只有她能听得懂，几秒钟后，她再次朝胡义的肩猛然下，也许是她力气不多了，也许是被咬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