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转了一圈，程婉似是已经安顿下了，宁尘便跟院里哥们代了两句，把自己那张四平八稳的太师椅挪到院门，跟媒婆似的靠在上磕开了瓜。

宁尘也不扭，带着程婉过去咣咣砸门，很快就把怒气冲冲的大师敲了来，宁尘脑门上挨了两掌，好声好气儿磨了半天嘴，将满是起床气的大师哄好了。

“他们这样你多长时间了？”“也快一年了…”“你不能就这么认命让人欺负。”宁尘忍不住说“咱们怎么说也是正门派，宗里又不是没有掌事的，你得站来替自己说话。”

等丑娘哭罢，倒觉得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她扭了扭，小声：“宁师兄，我下来走会儿吧…”

宁尘钻回自个儿屋，翻箱倒柜找两枚三品明气丹揣在腰里，直奔掌院的小楼而去。外门八个堂，划在三个掌院治下。

丑娘沉默了半天，小声开：“何师兄他们说我骨不好，要是不听话就让掌院在考的时候把我赶去…爹娘砸锅卖铁把我送过来的，要是给赶去，那我…”

丑娘沟的袍还哒哒的，宁尘也不在意，只把她当成库房里的大麻布包，她趴在宁尘肩膀上，起初还哆嗦个不停，过了半晌才踏实下来。

让人桌上猛的时候丑娘也没哭声来，现在突然让宁尘戳到心上，一下憋不住了，她手指抓着宁尘后脖领，哭了个稀里哗啦。宁尘叹气：“唉，都不容易…”

何霄亭也没让他多等。两把瓜磕完，就见他带着一伙儿人沿着林间的石板路杀了过来，人光着的时候难免气短，昨晚何霄亭也是没反过神儿，今天看这风风火火的样，决然不会善罢甘休。十几个人健步如飞，片刻间就来到跨院之前。

“啥时候上的山？”宁尘闲来无事问。“一年多了。”丑娘在他耳边嘀咕着。

灵宝堂这几乎没有修为要求的堂，掌院地位自然也是三个里最不起的，可再不起也是能在外门说了算的，三个掌院俱是凝心期修士，普普通通的丹药可拿不手来送礼。宁尘这明气丹也是先前帮内门弟撺掇事儿的报酬，现在拿来还多少有心疼。

“我家姓程，爹娘都叫我小婉儿。”“嗯…好听。”程婉在宁尘背上慢慢睡过去，宁尘也总算在天光大亮之前溜回了宗门。灵宝堂外门以男修为多，占了八九个大院几十栋厢房，唯有宁尘他们旁边一个院是给女弟的。

何霄亭抬看见蹲在椅上的宁尘，小小愣了一下，心下便知这小早等着自己了。察觉宁尘似有什么心机，何霄亭也不急着往近前凑了。

“师，这是新要转来咱们灵宝堂的，叫程婉，你给她安排安排吧。”多的话宁尘一句没说，程婉激地看了她一，然后便跟着嘟嘟囔囔的师院去了。

算了算了，钱财乃外之，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赶把事儿了了拉倒，在掌院门蹲到日上三竿，宁尘这才敲门去。

“你快老老实实的吧，脚又不利索，天亮的时候再回不去，我还怕掌院敲我脑壳呢，别师兄师兄的，叫宁尘就行。”“宁尘，你人真好。”丑娘声儿里打着颤。“快拉倒吧，我就是闲的。丑、丑…你叫什么名字？”

往前走去。

连带拍胡扯了一个上午，宁尘见针把程婉转堂的事儿说了，又板板正正将丹药递去，换来掌院眉开笑和一连串的“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