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族一脉终究是万之灵，但凡不是第一代，都已看不什么妖族特征，哪怕是寒溟漓的正牌弟，也有不少祖上负妖族血脉的，小蛟行得颇快，不半日芒城已远远现在地平线上。

它放缓形，离了江心，将宁尘托上了岸。宁尘回去看，横空山早已在天边隐烟尘，他又看看浮在江中探望着自己的小蛟，从戒指里掏了一枚灵觉期锻丹药，朝它一抛。

不过一盏茶功夫，后的追兵气息已全然不见，想来是失了他踪迹，无法再追，一转，又有数条壮硕蜃蛟从浮起，将宁尘拢在当中齐并，更有几条靠到近前，用躯轻轻在宁尘上撞了几下，以示亲密。

“嘿，还挑，不要拉倒！”宁尘翻了翻白，小蛟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怎地，忽地探过来，一咬在宁尘长襟。宁尘着恼，抬手去拍，小蛟却猛地把一晃，撕了他一片衣角下来，转后万顷碧波。宁尘擎着衣服看了看破破烂烂的衣角，气急败坏骂：“嘴怎么这么欠呢？！”

宁尘想要落脚，自然要先去芒城，说是人族，实则南疆人已大多是两族混血，数代传承之下，血脉各有薄厚。

他莫名地只觉有些好笑，不意间心情竟敞亮了大半。若一切皆有命数，那么龙鱼儿的命数绝不是在我前静静消逝。没有任何证据，可宁尘却分明在冥冥中觉到，她还在，他拍拍下小蛟，大声：“将我送去芒城，可听得懂吗？”小蛟在中轻轻一鸣，声音犹若空谷飞鸢，涤人肺腑。

同游片刻，几条大蛟在无声无息皆尽散去，驮着宁尘的小蛟也浮面，好叫宁尘气。午日当空，清波分辟，下小蛟一金鳞微泛紫光，照得宁尘直眯睛。

宁尘来怒州时于蜃蛟中救得凡人，离去时又于修士手中救得蜃蛟，其中造化难以言说，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

，宁尘只能堪堪抬右手去挡，被那小蛟一叨住，与此同时，宁尘指尖一弹，吴大少送他的秋刀在中窜两尺，在宁尘左手。宁尘抬手就剁，直取小蛟颅。

救你们只是顺，恩将仇报那就别怪咱不客气了，然而那小蛟咔咔几，尽将宁尘手上冰嚼个粉碎，却没伤他分毫。

宁尘定睛观瞧，小蛟中清明有光，便知它确是前来襄助的，他也不糊，一扭翻骑在蛟上，抱住它的颈，小蛟试得他牢牢攀在上，再不亟待，化作一长虹猛窜去。江中毕竟少光，护法们追踪宁尘全凭他上真气。

如今他伏于蜃蛟之上无须真气外放，小蛟游得又如离弦之箭，恁大一条江中方向接连变幻数次。

及手所，那鳞片光柔，犹如窑细瓷一般，叫宁尘忍不住多摸了两下，小蛟似是作，又仿佛不喜他摸，左摇右晃，叫他牢牢把住才重新游得稳了。

宁尘急急停了手中刀，好歹没落在小蛟上，小蛟潜下去，又咬他上其余几冻冰，尖牙利齿颇有力，宁尘一时冲不开的地方，在它中宛若无，想来这蜃蛟元一，虽是靠咬，血脉中却有先天妙自发运转，这困束的冰法终究耐它不得。

“权作谢礼，后会有期。”宁尘随拱了拱手，也不知它看不看得懂，转走，不料那小蛟衔住丹药，噗一声又给他吐了回来。宁尘未曾想到这一折，反应慢了些，抬手狼狈接住，差让丹药打中面门。

吴少陵送的地理图有注，南疆与怒州接壤有两座大城，一座称为芒城，一座称为灞城，相距不过百十里。前者尚以人族居民为众，后者则已是大半妖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