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连连称赞，那岳母亦抿嘴巧笑，一面同张洛又斟了一碗酒，一面：“我幼年时在京城里住过些日，那时节常有达官来往，便把这酒送了我父一车，我那时见装酒的瓮好看，便贪玩偷了这样一瓮来，日后辗转，这酒就被我藏在装衣的箱里，待到来了北玄州，那瓮酒便撒了一些，染得我衣裳里尽是酒和桃味，自那时算起，这酒也陪我过了三十多年了…”

“我自幼便不知娘，却是不知也。”张洛。“哎哟…笨冤家，我，我说的是我，不是你亲娘，如果我醉了，你会笑话我吗？”那少年挠了挠，笑：“我陪您一起醉便是。”

赵曹氏依此法又给自己倾了碗酒，便端起酒碗，同张洛碰了个碗，琼浆相倾，映日透碗，端的是好颜。

那岳母饮了酒，摇笑到：“想来浮生若酒，十之八九，只能饮下火，个中煎熬，只作己知，那心之，却也只是一晌贪罢了。”

那刁人轻垂秀眸，叹了气，良久才又笑：“这酒我可是一直藏着，同我喝过这酒的，除了你梁氏姨姨，还有个便是你了，我自能饮些酒时，每逢喜事大事，便要背着人，浅浅酌一些，故我舍不得喝完它，你我饮够三杯后，便只饮那间火吧。”

菜过五味，酒酣正好，那岳母似有些微醺，扶住脑袋，把个又又的丰腴，似挨非挨地贴到张洛上，轻启朱，滴滴：“我…其实酒量甚浅…不能多饮也…”

那少年端起酒碗，轻轻先抿一，便觉一如夏之，厚厚中，随即便觉一酒香弥漫，霎时便充斥。

那岳母一面轻酒气，手便似无意地攀住张洛臂膊，张洛大惊挣，却叫那人儿抓得，便只能坐在凳上，任那熟妇把个裹在纱衣里的大，沉甸甸覆压而来。“洛儿，你的甚是健硕…嘿嘿…碧瑜儿与你同房，怕是要受不了哩…”

那酒香甚，回味间久久不散，又于味尾存有一香，似是桃之味，张洛只觉先抿了一小，回过神来时，那碗中酒便已了，那酒甘至极，张洛饮下酒，半晌便只余回味。

“自当从随主便，不过…这酒可有名字吗？”张洛郑重其事地端起酒碗，轻轻啄了一。“此酒味若桃，乍饮时如似夏，直心，唤作‘心’者便是。”

“哈…”赵曹氏叹了气，柔柔：“好酒…”赵曹氏猛然回对那少年：“你…也是个好人…可惜相逢甚晚，初见你，你又是个破烂士，可惜，可惜…”那人笑到：“你娘若喝醉了，你可会看娘的笑话？”

在呈了酒的酒碗中，但见那一碗碧好酒碰上间火，竟随那烈酒慢慢化为淡淡琥珀般颜。

那岳母了，便把那酒封了盖，藏匿罢，叫下人拿些甜酿间火喝，那熟妇一面同少年推杯换盏，一面与那少年夹菜，并把些贴心知己的话儿，一与张洛说了，亲切备至，好似真的母一般。

“小平日里贪甚足，这便分一晌给您吧。”张洛端起酒碗递给赵曹氏，但见那人嫣然一笑，竟也不顾授受之礼，接过酒碗，咕咚一饮而尽。

“哈…”张洛重重一酒气，便只觉一香之气，肚腹间气回，久久不散：“果真是好酒也！”

那少年侧望妇容颜，心下不禁有些动容，想起那日赵曹氏在中回廊下独自哭泣，竟多了些同受的共情，那张洛轻叹一声，竟将啄了一的残酒推向赵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