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面笑，一面自地上敛起财宝，复置于那丫鬟手里：“此是清白所得，你可实实地收好，我心里有你，这一两件小玩意儿，倒不足了。”

那丫鬟闻言，怯生生一笑：“姑爷，我…我只是个…”那少年不待翠玉复言，便住那丫鬟朱，笑着摇了摇，复又掏锭银与翠玉：“置办些好衣裳首饰，不过莫要盖过主人风，风光一回，也与我提提气。”

那丫鬟语罢，便伏在地上不住与张洛磕，那少年见状，便忙言：“儿且慢，你我俱是人，切莫将自己如般作贱，你是小近侍，从今往后，凡有我尽不到心力之，你可尽心服侍，权当是帮我张洛的忙，待到那时节，我便还要谢你。”

“看此情形，我那岳母是叫内火烧得挨不住，形容销磨，又在镜里见了面容，惊怒心焦之下，遂打了镜，抚倒妆奁，如此举止，倒有些叫人心疼。”

才必有用“也？兀那金银财宝，翻覆手儿便得，着实不足挂齿，又岂能因那几尺寸大小，多斤两轻重的俗，坏了我清白之也？”

那少年遂偏凑到翠玉脸边，但瞧那丫鬟不经意一侧目，便猛地亲了那丫鬟一下，直把那丫鬟慌得回要跑，便复趁机一把搂过翠玉，扶过那丫鬟下，对视轻声：“我还是你姑爷儿，莫忒尊卑了。”

那丫鬟闻言一颤，怔了半晌，方才复回过神，便连正也不敢瞧那少年，兀自跪地俯首：“主人之命，婢不敢不尽心力，姑爷，我以后便唤你作主人，不知姑爷…”

那丫鬟遂将金银首饰，一件件贴仔细收了，复攥住银，半晌不语，那少年便一面笑，一面送那丫鬟了别院，见那丫鬟缓步走远，便不耽搁，径向赵曹氏回事。

“本正要与那刁人看那碧玉凤凰，讨得喜，此番却没来由挨那刁妇，想与那修罗女恶之时，尚且不曾自她嘴里听见如此难听的话儿，好歹是妻母，倒如仆般轻贱我也！”

那丫鬟一闻此言，神变了几变，便现在家主家母面前也不曾有过的恭敬崇拜，跪地仰望那少年：“婢一介贱躯，荤油蒙了心，攀了姑爷，您可当我是个不知规矩，万万该死的人，婢今后，但归姑爷驱使，纵使佩辔衔枚，亦绝无怨言也。”

那少年不用人引，自到了赵曹氏之，未及禀告回事，便见几个小丫鬟围在院外罚跪，又听几声脆响，几声叱骂，又见几个仆人自屋里抬一面碎镜来。

那姑爷见赵曹氏心神稍定，肝火初息，方才言禀：“拜见大人，小于前日游，现已归矣。”那岳母闻言，端的没好颜：“去撒野，倒记得回来应付我，我倒要夸你声好了。”

张洛见状，便把屋内究竟，猜大半，唤来总的丫屏退一人等，并内禀了事，复等了半晌，便叫了内回事。

张洛闻言，一面扶那丫鬟起，一面笑：“你我不过分属主仆而已，如今却不敢正瞧我，倒生分了。”

待张洛了堂屋，便见侧卧室门大开，贴丫缠袖执帚，正扫那满地泼星般碎银，又见那刁人倚靠在妆台边，兀自拨着半倾妆奁，断珠碎玉，骨碌碌地了满台遍地，再看那岳母，乌瀑垂地，不梳不妆，周衣，半染胭脂，香腻之气，溢了满屋。